然而劉盈在聽到劉相提起‘血脈之親’四個字時,露出了濃濃的嘲諷來,她壓根不去看在場的其他人,而是目光落在劉崇身上。

“說起血脈之親,你們何時拿我當過親人?當日原本就是葉錦繡嫁禍給我的,可你們從未為我出過頭便不問青紅皂白的將我送去水仙庵,那個時候,你們可想過我們是血脈之親嗎?”

劉崇看著這個他最疼愛的女兒,心裏不由得怨恨起自己的父親來,自家本就不是大郢的純臣,何必為難自家女兒去討好昭武帝?

看著女兒由從前天真活動開朗的性子變成這般極端的模樣,劉崇心中愈發難過,他想要開口替劉盈求情,然而卻苦於劉相多年的積威,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沒話說了嗎?西琅大公主不遠千裏前來尋我大哥,祖父惱恨大公主沒有按照西琅王與祖父商議好的時間前來,又想著大公主母妃已死,並不是西琅得寵的公主了,再加上公主前來的時機不對祖父怕公主壞了大事,便想著收買匪賊索性一不做二不殺了大公主對大公主。此事我可有說錯或冤枉祖父一星半點?”

劉相聽到這裏時已冷汗涔涔,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劉盈竟會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還是當著朝堂滿朝文武的麵叫嚷出來,他頓時連反駁的力氣也沒有了,目光便移向了自己長子。

劉崇原本就不滿昭武帝這樣待劉盈,此刻見劉盈將相府最大的秘密嚷嚷出來,並沒有半分羞愧和害怕不說,反倒長長舒了口氣,因這樣一來,不管是劉相還是昭武帝至少此刻不會這樣快就處置了她。

皇甫曄把玩著手中的酒樽,不去看劉相幾人臉上的神色就知道此刻他們臉上有多精彩,不由得在心裏感慨葉傾城這一步棋走的當真是精妙無雙。

其實葉傾城籌劃此事倒也不是一時興起,乃是那日她聽聞下麵的人前來回稟,道劉相與西琅使者無意在街上相遇,二人初識便相聊甚歡。

若是前世的葉傾城,說不得就真的被蒙騙了過去,然而重活一世,這些事她怎麽可能相信隻是巧合?

果然派人細探之下便發現了不妥來,當下也顧不得那許多了,立即便讓人有意無意將這些事說給秦綰和劉盈,二人一聽之下便吐出了不少有用的事。

劉盈細聽之下更是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當即便求見了葉傾城,請她幫襯自己一把,多借些銀兩給自己。

葉傾城早已暗中觀察多時,見劉盈終於準備出頭了,哪裏會不願意?當下也不多問,將底部去了標記的銀子徑自給了劉盈,因此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祖父,您苦心孤詣這麽多年,為了成就您口中所謂的大業,拋棄自己的國家來到大郢,且改名換姓也就算了。為何您如今已位極人臣卻還不肯迷途知返?你可知你不僅辜負了西琅王的吩咐,亦是斷了當今皇上對您的深情厚誼?若沒有大郢,我們劉氏一族如何能有今天煊赫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