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居裏,染墨不安的來回走動著,她不時的往外探頭看著,一臉心急如焚的模樣,引得其他人頻頻抬頭看她。

玉墨正在院中的椅子上坐著做針線,今日太陽極好,她還想著再為小姐做一件披風,入春後起風時節正好能派上用場。

但染墨來回不安的走著,實在是讓玉墨無法專心致誌的做針線活兒,玉墨便開口喚了染墨一聲。

然而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染墨壓根沒有注意到玉墨在叫她,反倒是剛進門的葉琪,派了染墨的肩膀一下,嚇了的染墨一跳。

葉琪看著染墨,冷冰冰的對她說道:“玉墨在叫你,你要不要過去看一看她叫你是何事。”

染墨見是葉琪,忙斂去眼中的閃爍的神色,勉強擠出笑容來:“我一心記掛著小姐,也不知道小姐何時才能回來……”

玉墨看著染墨,臉上露出一抹惋惜的神色來,她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做針線。

染墨見葉琪定定的看著她,她尷尬笑了笑,這才磨蹭著走到了玉墨身邊,開口問著玉墨:“玉墨姐姐,你叫我?”

“嗯,你如今也是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了,還這般毛毛躁躁的,讓下麵的小丫鬟見了成什麽樣子?”

玉墨見染墨到了自己跟前,便不由得開口對她說著,她想了想,繼續說道:“咱們這些在小姐身邊服侍的,機不機靈並不大緊,重要的是衷心和穩重,你明白嗎?”

染墨訝然,玉墨怎麽會跟她說起這些?她的一雙眼睛骨碌轉了轉,忙笑著對玉墨說:“這些話都是玉墨姐姐一直在說的,我怎會忘記?我隻是見小姐出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擔心小姐而已。”

“擔心小姐?”玉墨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如往日那般波瀾不驚,她複又淡了神色,淡淡說道,“你如今倒是愈發一心記掛著小姐了,半個時辰不見小姐便要問上好幾回,當真是愈發細致了。”

玉墨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著染墨:“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不是就要一心記掛著主子嗎?若是連主子的事情都不上心,還能做些什麽?”

玉墨看著麵前的染墨,心中百轉千回,她是跟染墨一同到小姐跟前伺候的,隻是染墨心思活絡,從前小姐又胸無城府,自然更喜歡染墨。

可如今小姐穩重了許多,又是一副玲瓏心思,似染墨這般心思簡單又藏不住話的人,小姐便不敢再像從前那般待她。

玉墨十分替染墨可惜,小姐那般精明,洞若觀火的人,染墨的心思如何能瞞得住小姐?

隻是小姐念著她們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沒有發作她,可她眼見著越來越毛躁輕狂,如今竟然敢這般明目張膽的打聽起小姐的行蹤了,隻怕小姐的耐心已被磨光,也再容不得她了。

看著染墨,玉墨半是感概半是勸解的開了口。

“咱們做下人的,能一心為主自然是好的,隻是有些事主子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咱們就要學會裝聾作啞。你也該知道世家官宦人家的後宅,最是容不下心思活絡卻又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