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圪釘欣然一笑說:“當官好呀!平時可以吆三喝四的;出門前呼後擁,多麽威風!我呀,現在混了個五品,我要再出錢財,買他個三品當當!”

    “賢弟有抱負!”容閎稱讚著。

    “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呀!”栗國華評論著。

    這時,大瞪與二瞪抱著菜從樓外走了進來,一眼就瞧見了二圪釘,連忙放下菜,上前大聲問:“二圪釘,你也當官啦?是幾品呀?”

    “不要瞎喊!”妙蘭從廚房裏走出來,說了一句,把一壇恒山老白幹放到了三個人的桌子上。

    二圪釘瞅了一眼大瞪和二瞪,沒有回答,隻狠狠地罵了一句:“真是一對瞎百丁!”

    “真是個小鱉子,當了官就不認識老鄉啦?”大瞪罵著,不禁狠狠瞪了二圪釘一眼。

    二瞪也瞪著二圪釘,氣憤地說:“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從老百姓那裏坑蒙拐騙了一些錢,從恭親王奕拆那裏買了五品嗎?說不來哪一天事情敗漏了,你倒黴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這一番渾源話,容閎聽不明白,二圪釘和栗國華卻聽得清清楚楚,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妙蘭連忙平息說:“出門在外,不要多談政事,言多語失,隔牆有耳呀!”大瞪與二瞪一聽妙蘭良言,也都壓了壓氣,各自忙活去了。

    容閎接著說:“我見了李鴻章與曾國藩一定勸他們停止內戰,遣送外兵,給老百姓創造一個安全祥和的國內環境。”

    “善哉!善哉!施主講得好!”儀琳師太說著,從臥室裏走了出來。二圪釘一瞧,立即站起,上前一步問:“您幾時來到江南?”

    “阿彌陀佛,懷仁呀,你這混得不錯呀!大難不死,又添後福,一定要為恒山爺多燒幾炷高香喲!”儀琳風趣地說笑著。

    二圪釘滿臉堆笑,滿口答應說:“那一定,那一定!”

    栗國華也迎上去扶住儀琳說:“師太多年不見,風貌仍不減當年呀!”“老啦!”儀琳感歎了一聲,又接著說,“國華呀,我對不起你,把你與嬋娟活生生拆開,罪孽呀罪孽!”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栗國華也感歎了一聲,又接著說,“師太不是收嬋娟為弟子了嗎?有了師太關照,我栗國華也就放心啦!”

    “師太,我來介紹一下。”二圪釘走到容閎跟前,繼續說,“這是容閎大人,現在李鴻章帳下任幕僚,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仁兄過獎了!”容閎自謙了一句接著說:“不過,二十歲左右是人的青少年時代,是人生的花季,這是奠定個人終生事業根基的黃金期。少年立誌,少有大誌;刻苦攻讀,學有成就;奮發攻關,苦練本領;秣馬厲兵,以取我勝。在浩瀚的知識海洋裏,千帆競發,百舸爭流,能勝利到達彼岸獨占鼇頭的是那些不畏狂風惡浪、不懼艱難險阻、敢下五洋捉鱉的佼佼者。那些虛度光陰、不學無術、身無一技的人,到頭來終將悔恨終生。”

    “賢弟,言之有理!”二圪釘稱讚了一句,臉不紅不白,發著感慨,“在曆史的長河中,人的一生隻是短暫的瞬間。茫茫人海,芸芸眾生,如何不愧對這寶貴的瞬間?如何走好人生旅程?這是無論身為何業、身處何職、身居何位的人,都應該認真思考的問題!”

    “善哉!善哉!”儀琳師太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陣子容閎,一拍容閎的肩膀,繼續說,“小施主,容貌不凡,將來定是國家棟梁之才!”

    “謝謝師太誇獎,容閎我一定以所學之技,報效祖國。”容閎一邊答謝,一邊扶儀琳師太坐在椅子上。

    儀琳師太慢慢坐下,對著廚房喊:“再上一些齋飯,抱一壇恒山酒!”“師太也飲酒嗎?”容閎小聲問栗國華。

    栗國華沒有回答,瞧了一眼儀琳師太。

    儀琳師太神情自若,笑了笑說:“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你們懸空寺尼姑也信奉孔子嗎?”容閎不解地詢問。

    儀琳師太十分和藹地說:“我們恒山派自令狐衝掌門卸任之後,就已經沒那麽多清規戒律了,萬事講究和諧,宗旨報效國家。尤其在民族危亡之際,更是以國家大局為重,結交愛國人士,不拘任何小節。”

    “師太說得太好啦,講了一些其他佛家不敢講的話!”容閎稱讚著。

    儀琳微微一笑,給大家斟滿了酒,大聲說:“初入佛門時,我事事拘泥,當了掌門之後才逐漸悟出了一些道理。佛家呀,是一個匯聚一切大愛的大家庭。人多嘴雜,各有長短,管這個大家庭不能管死了,也要與時俱進,棄舊圖新。不能以不貪紅塵、麵對清燈為榮。”

    “佩服!佩服!師太也敢做一些佛家不敢做的事!”容閎大聲稱讚。

    “阿彌陀佛——”儀琳師太一打稽首,緩緩站起,又繼續說,“我佛欣哉!”站在一旁的妙蘭給容閎講了一個故事:

    “恒山劍派掌門人定閑、定逸師太被暗器毒針所害。懸空寺老仆啞婆婆同兩個師太平日交情甚好,聞訊悲痛欲絕。幾天來她茶不思,飯不食,呆呆地徘徊在太白祠前後。一日傍晚沉思中,無意間從飄忽不定的湖光掠影中發現了同自己打扮極為相似的人,啞婆婆悄無聲息地走近此人身旁,大聲罵:‘大膽歹徒?竟敢冒充姑奶奶!’一看啞婆婆婆殺氣騰騰,裝扮成啞婆婆的漢子當即站起來一直向前麵走去。隻走出十幾步,啞婆婆便迎麵攔住去路。這般無影無蹤、無聲無息的閃電身法,使來者大駭,知道今天遇到了高人,埋怨自己什麽人都不扮卻偏偏扮作她的模樣,反複表示歉意,而啞婆婆始終紋絲不動。無計可施的來者隻好從啞婆婆身旁側繞而行。他左足剛挪,啞婆婆身子一晃,已擋在他身前。連躥數次,依然被啞婆婆擋在前麵。來者一急,伸出左手向啞婆婆肩頭推去。啞婆婆左掌疾斬而落,切向他手腕。來者急忙縮手低頭,想從啞婆婆身側閃過,身形剛動,隻覺掌風颯然,啞婆婆一掌從頂劈到。這一掌來得好快,‘啪’的一聲肩頭已然中掌,好在來者體內的‘吸星大法’生出反應,竟將這一掌吸了過去。啞婆婆乘勢伸出左手,鷹爪般的指尖向來者插來,來者左右腋下一麻,後心、後腰、前胸、頭頸幾處穴道全被點中,全身麻軟,再也動彈不得。啞婆婆一把抓住來者,著地拖去。一路之上,山石將來者全身皮肉傷得不計其數,帶到懸空寺,放到左上首靈龜閣。掛了一個時辰,來者已餓得肚中咕咕作響,運氣之下,穴道漸通,正暗自慶幸,忽然間身子一晃,‘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在樓板上,隻疼得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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