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娘返回藏身的石穴,但見纖弱的碧痕緊擁著目光呆癡的渺兒,兩個女童在昏暗泛白的穴避處瑟瑟抖動。聽到腳步聲,渺兒即刻回過神來,一把掙脫了碧痕的牽縛,奪至柳娘跟前。

    “柳姨,爹爹和娘呢?未趕來嗎?還需幾時?”渺兒抬起細巧的下巴,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凝望著,仿若未瞧見柳娘那微微顫動的雙唇和悲慟憐惜的眸色。

    “小姐,柳娘無能,隻得這木牌一角,料得主子和夫人亦是希望您能從中悟得些許端倪。”

    渺兒隻是淡淡掃了一眼那斑斑血跡的木牌,又將臉兒轉向柳娘,追問道“您說,爹爹找不找得到我們呢?還有娘,若是未尋到爹爹怕是此刻已經趕了回來,不如咱們去方才額甬道口那兒等娘,娘很容易失了方向,這片林子她又不熟,找不到柳姨和渺兒,定會心急,說不定帕子這會子都抹上了呢。”渺兒用小手緊緊攥住柳娘的下襟,對剛才的對話置若罔聞。

    “若是柳姨找不到道口,便在這兒陪著碧痕姐姐,我去去就回,柳姨放心,爹爹自小兒就讚渺兒善尋路,且今夜月朗星疏,渺兒瞧得見水窪絆石。”說罷便要繞過柳娘向穴口奔去。

    柳娘一把攔住,強行將其埋入懷中。斷斷續續地抽噎道“小姐是何等七竅玲瓏心,怎會看不透這等情景?柳娘為敢將主子和夫人的屍身掩埋,一來是恐賊人未撤得幹淨,節外生枝,二來是擔心小姐,。我若就此身死也算忠奴殉主,可夫人臨終曾將小姐托付於賤婢。好歹我也要護得小姐趕回府中,再以死謝罪也算為時未晚。小姐,您何苦為難奴婢,且枉顧主子夫人望小姐安好之願,陷身於災害之中?”柳娘說罷已經泣不成聲。

    渺兒已從被攔抱初始的奮力掙紮到此時蜷縮在柳娘的懷中,若非那細微顫動的肩胛和蓄滿眼眶的晶瑩,或以為此時的女童隻是累乏昏睡。

    “柳姨,將那木牌給我吧。”從柳娘手中接過木牌,渺兒小心翼翼將其塞入內衾的暗兜中,敬重莊穆的仿若那不是一塊辨不清本色的木牌,而是爹娘的靈牌一般。

    柳娘回收招來身後的碧痕,對渺兒說道“小姐,此地雖尚能報的平安,但中不是就留之地。當務還是盡快趕回府中才是上策。柳娘家居於巒山二十幾年,未得來過此處,料想這便是迷魂嶺,一般人家是沒的膽子踏足,傳說有趣無回。主子和家夫修此暗道,恐也是臨時情急避腳之所,待到安穩之時再從甬道離開。小姐和我們母女不如先在這兒暫且等等,等時機一到我們便沿原路返回,到時再鄭重安葬了主子和夫人。”

    約莫一柱香過後,柳娘探得穴外並無異樣,便匆匆帶著女童們貓腰於林地中穿行。柳娘將渺兒護在懷中,碧痕則牽著柳娘的後襟。待到路程形式過半,隱約有似豆光亮於遠處亮起,柳娘暗道不妙,便就進找了處遮掩,帶著二人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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