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三十年你都在這裏,一直都生活在這裏嗎?”厲君沉深沉的問道,他淩厲的黑眸盯著厲廣寒,似乎是在審問。

    厲廣寒察覺厲君沉的視線,不慌不忙的回答:“沒有,我之前一直在多倫多。”

    “為什麽你不來找我?”厲君沉嚴肅的問道。

    “其實我也想,可是在我的身上發生了好多的事情,最後讓我沒有臉見你。”厲廣寒苦澀的看著厲君沉,眼眶微微濕潤,“我被人扔在一艘船上,就這樣到了一個港口。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偷渡的船,我逃下船哪裏都不認識,當時又生病非常嚴重,是一個華裔的漁夫救了我,他的女兒在照顧我的期間,和我發生了關係,還有了孩子,我真的是沒辦法回來見你們。”

    厲君沉眉心一沉,“後來呢?”

    “後來那個漁夫得了重病去世了,我就帶著他的女兒離開了那裏,因為要照顧她就一直沒有聯係你們。後來她生下孩子,那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你知道有些事情越拖就會越難以啟齒,我就一直沒有出現。”厲廣寒傷心的看著厲君沉,眼神殷切:“君沉,你會不會怪爸爸?”

    “會。”厲君沉斬釘截鐵的告訴他,“因為你的逃避,讓家裏發生了很多事,我不能不怪你。倘若你隻是死了,我還能夠釋懷,可是你沒有,我沒辦法原諒你。”

    厲廣寒失望又震驚的看著厲君沉,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想要說什麽。

    厲君沉站起身來,對許深深說:“我們走。”

    許深深點點頭,她叫上兩個孩子,跟著厲君沉一起離開。

    許深深追上厲君沉,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竟然在顫抖,冰涼的像是冰。

    “君沉。”許深深心疼他,這麽多年了,才發現自己的父親沒有死。

    他那麽年幼就失去了父親,一個人隱忍著。

    公司在厲廣寒去世之後走向末路,他十六歲就撐起公司,一個人扛著沉重的負擔,將公司發展壯大。

    這期間吃過的苦,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沒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看厲君沉作用億萬公司,坐擁無數產業,那都是他一個人辛辛苦苦拚出來的。

    所以厲君沉對厲廣寒的憤怒,她可以理解。

    來到外麵,吹著清冷的海風,厲君沉冷靜下來。

    他停下腳步,凝重的視線看著正在身邊的妻子,和跟在身後的兩個孩子。

    心情竟然是那樣的難受。

    許深深抱住他的手臂,揚起燦爛的笑臉,“君沉,你在怕什麽?現在我們才是你家的人,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厲君沉抽出自己的手臂,緊緊地抱住她,“別擔心我,我沒有那麽脆弱。”

    許深深笑了笑,“我知道,我隻是想告訴你而已。”

    厲君沉將她抱得更緊,什麽話都不想說,他知道許深深一定能懂。

    “老公,我們回家吧。”許深深懶洋洋的說:“還是家裏舒服。”

    厲君沉點點頭,“好,我們回家。”

    他也想把厲廣寒的事情放一放,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他感覺厲廣寒並不是突然間出現的。

    當天下午,他們就乘坐私人飛機回到了B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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