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病毒尚未被分離出來,”同一個記者追問。“你怎麽能說它不同於艾滋病毒呢?”

    杜布切克瞪了那人一眼。瑪麗莎看得出杜布切克受了挫。他冷冷地說:“曆年的經驗使我們認識到,不同的臨床症狀是由不同的微生物引起的。好了,今天到此為止。我們會隨時通告新的進展的。謝謝你們這麽早光臨。”

    會議室內頓時像火山爆發般喧鬧起來。每個記者都想再多問一個問題。杜布切克一概不理,跟其他醫生一起向外走。瑪麗莎擠不過擁擠的人群,沒能趕上他們。會議室外,警察攔住了記者去住院部的路。瑪麗莎出示了CDC的證件才得以通過。在電梯口,她終於趕上了杜布切克。

    “你可來了!”杜布切克說,黑眼睛一下亮了起來。他熱情地把瑪麗莎介紹給其他醫生。

    “我沒料到這麽多人會來。”瑪麗莎上了電梯,說。

    “我們別無選擇啊,”萊恩醫生說。

    艾伯特醫生點點頭。“雖然西裏爾對記者那麽說,這次暴發實在是非同小可。自從非洲病毒性出血熱露麵起,我們就為它將出現在高度發達國家而坐立不安了。”

    “當然,這還有待於證明。”埃肯斯坦醫生補充說。

    “我相信是它。”弗裏蘭醫生說。“我還認為那隻猴子會被證明是罪魁禍首。”

    “我沒取到猴子的化驗樣。”瑪麗莎連忙坦白說。

    “沒問題。”杜布切克說。“我們在昨夜宰了它,把樣品送回中心了。肝和脾的切片比血更好。”

    他們一行來到五樓。兩個CDC來的技工正在流動化驗室裏忙碌。

    “真對不起,我惹出了《洛杉磯時報》的那篇文章。”瑪麗莎一等能和杜布切克單獨交談時就說。“我一進醫院就被那個記者盯上了。”

    “沒關係,”杜布切克說。“下不為例就是了。”他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

    瑪麗莎納悶起來。這件事有什麽可眨眼和好笑的呢?

    “你為什麽不一到就叫我呢?”她問。

    “我知道你一定累壞了。”杜布切克解釋說。“再說也沒必要。夜裏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在安裝化驗設備,解剖猴子和熟悉情況。我們還安裝了鼓風機以改善分離條件。不管怎麽樣,應當向你道賀。我認為你幹得很好,把這兒的局麵引上了正路。”

    “眼下我纏在行政事務當中。”杜布切克繼續說。“我也很想聽聽你的匯報。或許你可以跟我一起吃晚飯。我已經在我們住的旅館給你也訂了一個房間。我敢保證那比熱帶汽車旅館好。”

    “在熱帶汽車旅館也沒有什麽不好。”瑪麗莎說。她感到一陣奇怪的不安。似乎直覺想要告訴她什麽事情。

    瑪麗莎回到護士台後的小室,開始趕做案頭工作。先給裏克特醫生參加過的那兩次會議的組織者掛電話,說希望知道其他與會者是否得了病毒性疾病。然後她忍忍心撥了裏克特醫生家的電話,詢問是否能去取裏克特太太昨天晚上答應重排的日程表。

    裏克特的一個鄰居接了電話,先驚訝不已,問過裏克特遺孀後,回答說半小時之內去取。

    瑪麗莎駕車來到草木蔥寵的裏克特家,不安地按了門鈴。又是那個鄰居應的門,憤憤地領瑪麗莎到起居室。幾分鍾之後,安娜-裏克特才出來。她一夜之間似乎老了十歲,臉色蒼白,昨天晚上還燙得好好的卷發如今已一縷縷地掛在臉上了。

    鄰居扶她坐下。瑪麗莎驚愕地看著她神經質地反複折起打開一疊紙。大概那就是她丈夫前兩個星期的日程表了。想到這個女人所經受的悲痛和壓力,瑪麗莎無以安慰。倒是安娜直捷地遞過那疊紙,說:“昨夜我反正也睡不著。這些或許能幫助其他可憐的家庭。”她熱淚盈眶了。“他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我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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