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嚇得尖叫一聲,趕緊後退。

    我用雙手托住那壽衣男人,他身體硬綁綁的,兩手向前伸著,跟僵屍似的,這是正常的屍僵現象,我笑道:“死人有啥好怕的?”

    王大力剛剛受了大驚嚇,激動地說道:“宋陽,我早就想吐槽你了,你這句話存在很大語病,什麽叫‘死人有啥好怕的’,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死人好不好?”

    我笑笑,突然發現房子裏還有一具屍體,便把男屍推到牆上,大步走進去。

    焚屍間裏有三個大鐵爐子,有兩個上著鎖,其中一個還在燒,從爐口發出紅光,照亮了整間屋子,飄出一陣烤肉的香味。一具屍體要燒很久才能變成骨灰,需要有人監視爐溫,時不時還得用鐵釺翻一下,好讓屍體充分燃燒。

    屋子另一側有張桌子,上麵放著沒吃完的酒菜,旁邊有一個臉盆,裏麵放著梳子、毛巾、凡士林油等物,臉盆邊上還有一個暖水壺。

    桌子正前方的地上鋪著一卷草席,上麵仰麵倒著一個男人,右半邊臉血肉模糊,兩個眼珠都鼓了出來,血順著右臉頰流進脖子,把棉襖都浸紅了。

    他旁邊扔著一個沾血的煙灰缸,煙頭煙灰撒了一片。

    從他的裝束看,應該是負責焚屍的工人,年齡大約在四五十歲左右,他上身穿了一件棉襖,下身脫得精光……

    這屍體一看就知道死亡沒多久,血跡還沒完全幹涸,黃小桃用手試探了一下頸靜脈道:“我打電話通知局裏。”

    我問道:“那我們在這裏要怎麽解釋?”

    黃小桃說道:“實話實說唄,我們畢竟是來查案的,這事自己人知道就行了,不能宣揚出去。”

    我點頭同意,黃小桃給局裏打了電話,叫他們立即派人過來。

    王大力埋怨道:“這一晚上屍體真是看夠了……”

    我瞪了他一眼,用聽骨木開始聽死者的內髒,死者的髒器沒有直接受到傷害,但是胃裏麵有個血瘤,已經破裂了,可能是打擊頭部加上摔倒造成的,這可能是直接死因。

    人的頭部受到猛烈打擊後,根本不會像電視裏演的那樣馬上暈倒,而是會出現僵直狀態,全身僵直抽搐,嘴角流涎,樣子非常可怕!

    死者嘴角邊有口水,眼珠爆出,應該就是被打擊頭部造成的。

    我取了些海草粉在死者身上吹了一下,發現他的衣服上,領口有清晰的掌紋。我挺激動的,頭一次提取到這麽清晰的指紋,當即取出手機拍下。

    我突然意識到什麽,調出剛剛拍的指紋殘片與之比較,對黃小桃說道:“凶手是同一個人!”

    黃小桃驚訝道:“怎麽會這麽巧?”

    我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嗅聞起來,草席上有一股非常淡的女性體香,當下說道:“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

    我衝出焚屍間,回到剛剛的停屍間,黑道老大的屍體旁邊有一張空床,不是我們剛剛躺過的,是另一邊,上麵的白被單很淩亂,好像被人隨手掀開的。

    這個細節我之前竟然忽視了!

    我在那張床上仔細地聞,停放過屍體的床上自然有屍臭味,洗衣粉的味道,但無數的氣味分子裏麵卻有一些非常微弱的女性體香。

    黑道老大和焚屍工人死在同一個人手裏!

    凶手曾經和死者並排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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