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體內所有的力量爆發了，手口並用，雙腳冒著傷到自己的風險，猛向自己的頭頂踢。
甄克文似乎也鐵了心，這一次，即使被我咬得手臂流血，也沒有再鬆開我，拚命地拉著我前行。
後背傳來濕漉漉的感覺，下一個瞬間，我的頭被重重地摁在了河水裏，耳邊回蕩著韓諾伊的哭喊與甄克文的獰笑。
“咕嚕嚕……咳咳……”
河水嗆進呼吸道裏，我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因為缺氧而大腦出現了可怕的眩暈。
我真的要死了嗎？
我的掙紮此時已經變得是那般無力。
忽而，我聽到甄克文發出一聲慘叫，轟然倒地，頭上的壓力驟然一鬆，我猛地從河水裏翻騰出來，躺在草地上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視線清晰之後，我才注意到甄克文已經倒在我身邊沒了生命跡象，他的後背插著一把錚亮的尼泊爾軍刀。
“我，我殺人了，啊——”
我的注意力霎時間被吸引了過去，艱難地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定睛一看，距離我前方四五米的地方，鞠菁奔潰般地扒拉著自己的頭發，目光呆滯待盯著甄克文的屍體。
“我，我殺人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短短的幾分鍾裏，形勢再一次地發生逆轉。
披發女和安迪各自停下了動作，驚訝地捂著嘴巴，韓諾伊第一時間跑過來將尼泊爾軍刀丟給我，又跑過去溫馨地抱緊鞠菁，像慈母似的摸著她的頭，深情安慰。
“別怕！你殺的都是該死之人，別怕，有我在呢！”
鞠菁像是得到了一個宣泄口，“哇”地一聲抱著韓諾伊的肩膀痛哭起來。
我也忙過去安慰，道：“鞠菁，你不必自責，他是壞人，要是他不死，死的就是你我，你殺了他是對的。”
鞠菁劇烈地抽泣了幾下，淚眼朦朧地回眸看著我，“我，我是對的嗎？”
“嗯嗯，你是對的！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殷桃也跑了過來，緊握著鞠菁的手，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光。
“呼……”總算有驚無險，我輕撫著自己的胸口。
“不許動！”忽而，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吳大力不知道何時撿起了我的弓箭，瞄準了我。
兩支箭已經被拔掉了，除了圓洞洞的傷口還留著血之外，他好像一點兒也沒事。
這人真是恐怖如斯啊！
我稍定心神，懇切地道：“吳大力，我知道你跟龍翔他們不同，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你自願的，現在有了機會擺脫龍翔，難道你還要助紂為虐嗎？”
龍翔捂著大腿悲慘地勸慰道：“大力，別聽他胡說，你要記得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麽，你可不能反悔啊！”
吳大力魁梧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似乎在內心裏進行著某種深刻的掙紮。
不過，剛才龍翔急切的一段話，任誰都能聽出來他是在心虛，我著實好奇，他到底是用什麽脅迫著吳大力？
一個人的眼神是最不會騙人的，當時鞠菁受罰之前，他眼角流露出的那抹痛苦與無奈，完全出賣了他冷冰冰的外表。
“吳大力，你好歹也是個習武之人，你們習武之人，不是講究個光明磊落嗎？難道，跟著龍翔幹了這麽多虧心事，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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