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詢問的時候,包立柱的精神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祖天漾交代裏麵的管教給他剃了個頭,看上去精神了不少。祖天漾說:“包立柱,到了這一步了,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對大家都好。馬村長的事情我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也該說說你的問題了,你是不是挖開了陳小紅的墳墓,對女屍進行了猥褻,並斬斷了女屍的手臂?”包立柱抓抓臉頰:“我抓的是那兩個女娃娃,不是女屍,我該說的都說了,沒的說了。”季言微微皺眉,祖天漾冷笑:“怎麽?睡了一個好覺,不光沒讓你想明白,反而讓你睡糊塗了是吧?打算來吃了吐,翻供是不是?你要是現在什麽都不想說,那咱們就在這耗著,我跟白澤源不一樣,我不打你,但是也不會讓你舒服。跟我們配合吧包立柱,你今天認了罪死在這你是白死。我跟季警官拚了老命把你身上的命案給洗幹淨,你自己這麽往屎坑裏頭跳,是不是太不識抬舉了?你要是真恨馬廣德的話我勸你全都說實話,遮遮掩掩的你得花多少工夫去圓謊啊,你說呢?”包立柱嘴唇哆嗦了兩下:“我當然恨馬廣德,但是我恨他他就能死了麽?但是他找不到他姑娘了,他姑娘讓人糟蹋了,他能難受!”祖天漾說:“包立柱,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真是條漢子。難道真是為了某個女人大公無私到這個地步?讓人佩服。不過你也好好想想,你們那些個事兒,馬廣德知道的可比我們多得多,我們現在都猜得到到底是誰弄走了那倆孩子,馬廣德會猜不到?如果你認罪了,我們人撤走了,不管了,這村裏可還是馬廣德一手遮天,你吃了槍子了,剩下她一個人,到時候馬廣德的怨氣想怎麽撒就怎麽撒……”包立柱喉嚨裏發出嗚咽的聲音,祖天漾跟季言坐在他對麵,也不說話,隻是看著他,無形地對他施加壓力,包立柱搖搖頭,抽動著鼻子:“魏超雄那個女人,的確是我弄的。我也是沒有法子,天天自己這麽幹烤著,滋味不好受。當初我跟著馬廣德風裏來雨裏去的,他說等以後一定給我弄個媳婦,不虧待我。那個山洞,不光是檢查人時候藏著女人的,也是他們把人弄來之後藏起來的地方,外麵有人帶著女人和小孩來,裏麵有人接應,就是看,看中了,打開鐵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有的女的跑,不服管,也關那裏,我跟著他炸山,手指頭都炸掉半個,我找他去想要點錢,得罪了他,他就想把我弄到大牢裏頭,說我怎麽滴人家了,給我抓起來!”季言挑了一下眉,速記本上在那句“想去要點錢,得罪了他”上畫了個問號。祖天漾說:“先別說別的,先交代女屍的事情,你是什麽時候產生這種想法的?之前還挖過別的女屍沒有?”包立柱吸了一下鼻子:“沒有,我這從大獄裏頭出來之後,見天也見不到一個女人。狗娘養的馬廣德不拿我當人,出來之後也不給我分地,不讓我種糧食,村裏這兩年有錢了,每個人都分紅利,就連剛生出來的娃娃都有,就是沒有我的。我沒有的吃,沒有人管我,這村裏都是些牲口王八蛋,小犢子們都敢往我房子裏扔石頭塊。”“晚上又讓我去守著田地,那一片都是墳頭,沒人敢去,這個癟犢子就讓我去,我不去就不分給我糧食。剛開始,我天天也不敢睡,外麵有個風吹草動的我就嚇得半死,這墳頭地方陰氣重,我三天兩頭的得病,病了也沒人管我,躺在那等著死,就是這條賤命,怎麽也死不了,白白活受罪。後來慢慢的老子也不怕了,老子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麽鬼?肚子餓得受不了,有鬼有神的,我都要出去找吃的,我去掰玉米摸土豆的時候看見過鬼火,那我也不怕了,惹惱了老子,把他們的墳都扒了,老子啥也不怕了。那天白天我瞧見魏超雄家裏死了媳婦,拉著棺材給埋了,埋得地方正好正對我門口,我就不怎麽樂意,跟他理論,結果那狗娘養的打了我兩個嘴巴。晚上我生氣,就想著去給他搗亂,把墳頭扒了。”“我開始就是想想,誰知道也不知道從哪兒跑來個野狗,天天晚上在那墳頭上上麵叫喚,一聲一聲的,我又抓不到它。沒兩天外麵又下了大雨,我看秋那個窩棚漏了,我找了個席子去蓋上,走到那個女的墳頭上,我本來就是想去把墳扒開看看裏麵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這雨水把土都打濕了,挖著也不費勁,我從我那個窩棚裏麵拿了個鐵鍬,挖了沒一會,就瞧見棺材板了,我拿著鐵鍬把棺材板給撬開了,我聽說那女人長得好看,我想著我就看她一眼,我在大獄裏蹲了這麽些年……我就是想看看,我就看看,我就跳下去了,摸了摸她。她也願意,要不這麽多天過去了,她怎麽還軟乎著呢,不是都說人死了硬了,她還軟乎呢,她肯定也是願意的,我就是……我就把她那樣了……”季言的字越寫越用力,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反感還是隱約生出的同情,祖天漾聽著包立柱顛三倒四的話:“你把女屍的衣服脫了麽?把她抱出棺材猥褻還是就在棺材裏?猥褻中途有人發現麽?”包立柱說:“我把手伸進去摸了她的奶子,我也不害怕,就是覺得她是個女人,我是個男人。弄了一半,弄了一半那死狗不知道從哪裏又竄出來,它在上頭叫喚,把我嚇個半死。我抻頭去看,那雜種就撲上來咬我,我想要是跑了,明天魏超雄一家子發現了饒不了我,我就幹脆抄起鐵鍬,給了那條狗的狗腿一下子,那狗在地上來回的打滾兒,一直叫喚,還是沒死,又往我這裏爬,我沒注意,正把那女人從棺材板裏往外拖,那狗趴在地上嗚嗚的叫喚,這狗東西還真忠誠,看見主子也不咬了。比人強,我就趁機拿著鐵鍬把那條狗打死了。這種土狗打死之後一再土地上接觸一會還能有氣兒,我就拿根繩子,把狗吊起來。後來外麵雨越下越大,澆的我冷,泥巴渾水也往下滴答泥湯子,我就幹脆躲在那女人底下,躺在棺材板上,抱著她弄……真是美極了。我想著弄一次就算了,把她埋了……”祖天漾眯著眼睛,當天那個貨車司機看到的女鬼原來還真是女屍本人,根據當時的筆錄,電閃雷鳴下麵一絲不掛的女人,慘白的臉,淒慘的叫聲,跟包立柱的口供都能對上:“在你犯案過程中,你發現過什麽異常麽?現場有第二個人看到麽?”包立柱說:“沒有人,咋會有人呢?這深更半夜的又下著大雨怎麽會有人到這個鬼地方來呢,後來我舍不得把她埋回去了,我又想把她弄到我那去,可是她這麽大一個人我得把她藏到哪兒去?而且她萬一臭了可咋辦呢?我想著原來我在馬廣德那裏看見用白酒泡著蛇,我想這人也能泡著,可是我沒有這麽大的缸……”季言皺起眉,似乎要出言嗬斥,祖天漾衝他輕輕搖了搖頭,季言忍住了,低下頭繼續記錄,祖天漾也沒有說話,他們在包立柱眼睛裏看出熠熠的光彩,仿佛他再說的是一件多麽光彩的令他引以為豪事情。這種表情在他臉上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他像一個演說家那樣喋喋不休,甚至手舞足蹈:“我摸著她的手,特別的滑溜,我握著她的手摸我,覺得特別美,我想我就算不能把這麽大的個人弄回去,我也要把她的手弄回去,我就在那破窩棚裏麵找,找到之前我在那砍苞米的刀子,我就砍她的手,我怕她疼,我還跟她說,我說你別怕很快就砍下來了,我就跟你好好過日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