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漾早上起來迷迷糊糊地正刷牙,劉暘就蹬蹬蹬地跑過來,風風火火地說:“祖哥,季組長,早上要早點名,讓全員都到。”祖天漾吐掉了嘴裏的泡沫:“今天點名?”劉暘點點頭:“嗯,好像是那個包立柱口供拿下了!”祖天漾跟季言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會議室裏,白澤源把厚厚一遝口供遞給處長,處長一邊看一邊抽煙:“真是個畜生。”季言跟祖天漾進了會議室,白澤源正靠著暖氣休息,衝他們揚了一下嘴角。祖天漾對著白澤源笑笑:“白師兄辛苦了。”白澤源笑了笑:“案子都是你們跑得,我最多也就算是動動嘴,功勞還是大家的麽,尤其是你跟季組長,風裏來雨裏去的,比我辛苦。”祖天漾輕輕抿了抿嘴,季言沒有說話,他走到領導旁邊:“處長。”處長對他點點頭,把手上的口供遞給他:“你拿去看看,真是喪心病狂,禍害小姑娘不說,還殺人分屍,真是畜生!”季言拿起口供認真地看起來,祖天漾問白澤源:“白師兄,他交代了剩下的屍塊藏在哪兒了麽?”白澤源揚起下巴說:“他說是給扔到河塘裏了。”祖天漾一揚眉毛。季言也往這邊看:“河塘那邊我們打撈排查過,但是沒有發現屍塊”白澤源:“這人說話顛三倒四,開始說埋在墳地裏了,後來又說埋在樹林裏了,這兩天我帶著一組沒幹別的,天天挖坑,最後扛不住了才說丟到河塘裏,那個河塘往運河裏流,又是下遊,水流大,屍塊怕是早就給衝走了。”祖天漾半張著嘴:“不是,白師兄,這口供是不是太不嚴謹了,而且如果說他真的打算招供,為什麽不第一次就給咱們提供正確的拋屍地點,要耍這個花招?”白澤源說:“這可能是他過於疲憊了,記憶出現偏差,產生了幻覺一樣的假記憶,在心理學上是有這種現象的,就好比說這個人癔症了,他招供之後,我叫人帶他去休息了。”祖天漾壓低聲音:“白師兄,這份口供不能作數吧,你們是不是對他動手了?”白澤源若無其事地說:“他太不老實了,不得不用點小手段讓他說實話。”祖天漾說:“你這樣,他很可能是因為怕疼屈打成招,你這是刑訊逼供。”白澤源嗤笑一聲說:“你不是也說他可能是凶手麽?證據確鑿隻差口供,你說怎麽辦?你那種問法隻合適問點老實巴交的初犯,對付這種老油條,你根本就靠不住,這案子你問了多久?問出個所以然了沒有?”祖天漾說:“白師兄,武力用在審訊上是不人道的,況且現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件事,你動用私刑隻能把事情越弄越糟。”白澤源揚起下巴:“祖天漾,你什麽意思?你自己無能還怪我了?怎麽?是不是大名鼎鼎的鷹眼怕我搶了風頭?惱羞成怒了?”祖天漾還要說話,季言站起來拉住他:“喂,天漾,你來看看這段口供。”祖天漾從鼻子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跟著季言走到桌子邊坐下。處長看他們兩個在會議室較勁已經有點壓不住火,但是礙於兩個人都不是自己的兵不好爆發,如今看見季言不動聲色的拉了架,怕再起波瀾,叫政委點名,自己喝了口茶順了順氣。季言的手壓在祖天漾的肩膀上,暫時鎮壓住他的火氣。祖天漾翻看著口供,上麵交代的很清楚。嫌疑人包立柱十年前曾因為對村婦趙桂田強奸未遂被村裏人報警抓獲判刑,刑滿釋放後包立柱對村長馬廣德以及整個裕發村懷恨在心,一直想找機會報複。在10月6日當晚,他在村裏看秋,因為肚子餓在田地裏掰玉米吃,正在這時候,他在玉米地裏聽到嘭嘭嘭的聲音,像是有人,他連忙趕過去看,發現正是王曉梅和馬玉芬兩個女孩,兩人正穿過田地往對麵走,當時已經晚上十點多,外麵黑黢黢的,田壟兩邊一個人都沒用,他看著兩個女孩,想起了這些年村裏人對他的歧視和欺淩,起了歹意,趁人不備用鐵鍬把兩個人打暈,兩個女孩哀嚎了一聲,在地上打滾,還咬了他的腳腕一下,他很害怕,又用鐵鍬狠狠的拍打了幾下,直到人不動了為之,隨後他把兩個女孩拖到他看秋的茅草屋裏進行了強奸,在過程中他發現兩人已經沒有氣了,他非常害怕,正好看秋屋裏有他常用砍苞米用的砍刀,於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用砍刀把兩個女孩分屍,混亂中扔到了河裏,正好那一段經常暴雨,河水湍急,他覺得屍塊會被很快衝到運河沉底,但是他常年沒有女人,又舍不得這兩具屍體,就幹脆砍下其中一具的手臂偷偷的帶回去,又在茅草屋裏放了一把火,燒了現場,都做完之後他才跑回家,在裕發村都用草木灰來止血,他於是燒了大量的劈柴,用灰把兩隻手臂給埋起來,但是其中一隻不知道為什麽依然有腐敗的現象,於是他又泡在酒裏,後來他感覺到可能是溫度還不夠冷,於是把火炕和灶台中間用磚頭砌上,阻斷了熱氣進屋,自己則裹著個破棉被保暖,後來他覺得屋裏總是帶著腥氣,幹脆連尿桶都不倒,為的就是掩蓋住異味,他這樣已經躲過幾次檢查,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抓住。祖天漾看了看這份口供,這完全就是按照白澤源意思的作案過程,每一個他們認為的疑點,都被找了個巧妙的借口掩蓋過去,但是似乎又不全是,裏麵的一些細節交代的很清楚,如果不是白澤源授意的話,想必就是包立柱真的經曆的部分,祖天漾又看了一遍,發現包立柱遇到兩個女孩的部分,以及女孩死後分割屍體的部分講的更詳細,但是強奸過程和處理其餘屍塊則是一語帶過,他皺起眉,為什麽會是這樣?包立柱有同夥?所以才會對同夥做的事情不甚清楚?但是這說不通,且不說什麽人會跟包立柱同流合汙,包立柱這種人還會包庇別人麽?口供終於拿下,案件進行到這一步算是大體完成了工作,後續隻剩下尋找其餘屍塊和安撫家屬等後續工作,會上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多日的努力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處長布置了接下來的工作,嘴硬的骨頭啃下來了,大家都很受鼓舞,有了動力,會後,處長對季言說:“找屍塊的事情你們就先不要去了,這一段你們辛苦了。後續的審訊工作,還是交給白專家,你跟祖天漾休息兩天。”季言還沒說話,祖天漾先冒出頭來:“處長,審訊的時候,我想跟著旁聽一下。”處長楞了一下:“祖同誌,這塊……”白澤源輕笑一聲:“好啊,處長,讓他一起吧,就當是跟師兄學學怎麽審訊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