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漾吃飽喝足,坐在床邊上把所有的稿子平坦在桌麵,季言打水回來看著他把牆上蜘蛛網都拆了,納悶兒地問:“怎麽了?”祖天漾說:“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啊,照白澤源這麽問,那個姓馬的沒個不說,再說很快市裏的結果也就能出來了,案子破了的話,還能趕回去過個年。”季言把暖壺放在地上:“都快過年了?”祖天漾點頭:“怎麽季組長,都待傻了吧,眼看就是臘八了,老話怎麽說的,過了臘八就是年。”季言看著他彎著腰收拾,又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幹脆轉過頭不理他。祖天漾把稿子整理完拍拍他的肩膀:“嘿,怎麽不高興了?是不是跟我搭檔特別開心,我要走了你舍不得啊?”季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怎麽一會兒一個主意?剛剛你不還是案子可疑麽?要去查清楚,你要是不想查就算了,我自己去,我明天就去跟處長說一聲,讓你回去!”祖天漾說:“好,那我回去之後你自己小心點啊,別案子沒破讓那一個村的村霸們給害了。”季言聽聞,更加沒有好氣:“關你什麽事!”祖天漾瞧著他炸毛的背影,逗得直笑:“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呢,我是覺得咱們的脈絡和重點人可以改一下,所以重新整理一下,案子還沒破呢我上哪兒去啊,傳出去我還做不做人了?”季言聞言心裏舒服了一點,但是依然沒搭理他。祖天漾把白紙的順序整理了一下,重新貼到牆上:“反正包立柱這有白澤源審,咱們可以去匯匯別人,這裕發村我算是看出來了,村長說話比市長都好使,村民排外性又這麽強,這種地方動用私刑,甚至把人偷偷處決都是有可能的,他們肯定有什麽不願意告訴咱們,而且這些事跟這倆孩子失蹤很有關係。”季言用毛巾擦臉:“要跟上麵匯報麽?”祖天漾搖搖頭說:“省裏既然派了白澤源過來,態度就明確了,這個案子非破不可。有的人為了真相破案,有的人為了破案而破案,還有的人為了仕途破案,這種人最怕節外生枝,明白麽?”季言看了祖天漾一眼:“你呢?”祖天漾伸了個懶腰:“反正不是第三種,要不早就結案了,好了,季組長快睡吧,明天還要去裕發村呢,又要被那些村民們冷言冷語的轟走,我說能不能跟當地政府建議一下,別光修路,好歹也重視重視教育吧……”季言關上燈:“閉嘴睡覺!”倆人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裕發村,臨近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殺豬宰羊,村民們也三五一夥似乎在都在議論這件離奇的事情,倆人開車到了李家,祖天漾敲了敲門,趙桂田的婆婆打開門,看見祖天漾依然啷當著臉:“又來幹什麽?”祖天漾說:“趙桂田在麽?”那老太太眯起眼睛:“你們又找她做什麽!警察查個案子,天天找我兒媳婦幹什麽呢!”祖天漾說:“大媽,你別誤會,我們就是有幾個問題問她,保證給您全須全尾的帶回來。”老太太一聽,跟要鬥雞一樣毛都炸起來,梗著脖子說:“啥?還要帶走?門都沒有!你是欺負我們家啊!你要是想帶人,就要把村長叫來,村長說可以帶人,才能讓你們帶走!”祖天漾說:“這就是為了村長家裏那個事,村長的老婆不是病了麽,他不一定在村子裏,但是他一定同意,您放心,我們是按規矩辦事,關於工作的事,問問她。”   老太太猛地一推他,就要關門:“那不行,誰也別想把我兒媳婦領走!誰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整天到這村裏來問這個姑娘,問那個媳婦,不成!你快給我出去!”這老太太倒是有一身蠻力,祖天漾又不好跟她動手,被她兩下推搡出來,祖天漾在外麵歎了口氣,隻能開車往村長家的方向走。他敲了敲門,開門的是村長的父親,短短幾天,老人已經蒼老的沒有了樣子,眼睛渾濁的很,精神也不大好,他看著來人,聲音蔫蔫的:“咋又來了?還有啥事沒有?”    祖天漾說:“打擾您了,我是來找馬村長的,他在不在?”    那老頭說話再也沒有平時的精氣神,隻是有氣無力地說:“不知道哪裏去了,一早就走的沒有蹤影,孩子現在屍骨未寒的,我這把老骨頭也熬不下去了,他還是天天不著家。都死了好,死了清靜。”    祖天漾跟季言對視一下,說:“現在案子還沒查清楚,您別這麽說,還是多保重身體,我有點事情需要問問你們村裏的那個趙桂田,她婆婆不讓我帶走,想讓村長給說說。”    老頭上下打量祖天漾:“你帶走那個李家女人幹什麽?”    祖天漾說:“我有問題問她,現在案子還有疑點,希望咱們家屬能配合警方。”那老頭靠在在門口一聲一聲的喘氣:“帶走有啥用呢?帶走能找到我孫妮子?我們馬家我生了這麽個大混蛋,他又生了個二混蛋,就我這個小孫女,還是個好孩子,我們老兩口,沒人管,都是我這孫女給我們老倆送飯洗衣服,這不是要我的命麽,玉芬啊,你要了爺爺的命了啊!”說著說著,老人竟然哭了起來,他蹲在地上,把腦袋埋在胳膊裏,季言和祖天漾兩個連忙把人攙扶起來,送到屋裏,讓他坐在院裏的椅子上。季言說:“你別這樣,您這樣,孩子知道了也不好受。”   老爺子哭著:“要是報應怎麽不報應到我頭上,這麽到我的命根子身上……”祖天漾拉拉季言,他們時間緊張,無暇安慰老人,何況案子到現在疑點重重,誰也不能蓋棺定論,話說多了反而容易惹麻煩,最後隻能對老人說若是馬村長回來了,一定要幫忙勸說李老太太讓趙桂田去錄口供。   兩個人從馬家出來,都覺得事情越來越難辦,難道這個趙桂田真的如包立柱說的是那樣是被拐賣來的?他一路開著車,看著這個村子,四麵環山,與世隔絕,如果不是修了路,這個村子是個完全封閉的地方,越是這樣的地形,越有可能發生買賣人口的事情,祖天漾揉揉額頭,如果趙桂田真的是被拐賣來的,她婆婆又這麽信任村長,那麽馬村長很可能是知情人,他又想到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的王曉梅,到底這之間有多少聯係?   包立柱顯然也是知情者,如果他真的這麽恨馬村長,那麽當初他被判刑的時候,為什麽不說明呢?還有馬玉芬,她當時為什麽不求救呢?     這起案子的疑點越來越多,但是證據卻少得可憐,當初他們看見包立柱家裏有屍塊就主觀覺得破了案,但是如今想想單靠著那些模糊不清的證物,真的能判斷被害的是王曉梅她們麽?  祖天漾閉上眼睛,腦袋中飛快地旋轉著那些證物,殘肢,金屬扣,棉布碎片,那碎片上麵的花紋,他似乎見過,但是又似乎沒有,也許是款式不同,也許是顏色偏差,到底是在哪兒看到的呢?從他來的第一天起,是從馬玉芬那裏還是從王曉梅那裏,還是別的什麽地方……   他突然猛地一睜眼,別的什麽地方!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