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啃了個肉餅,祖天漾跟他換手開車,他打開了老舊的廣播,傳出來一首老歌。季言一邊吃飯一邊想,要不他還是再忍忍,暫時不要跟處長提換搭檔的事情了吧,他看看祖天漾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又想他剛剛說的話,懷疑這個人可能有雙重人格,他的確是不怎麽靠譜,但是有時又能注意到很多細節,也許這次,這個案子真的能破了。他吞下去最後一口肉餅,覺得身上都跟著暖和過來。晚上,大家到組裏開會碰頭,丁東匯報說,他們帶人去仔細查過山洞,但是裏麵沒有發現可疑的物品,季言問:“你們看到裏麵的鐵門了沒有,馬村長說沒說鑰匙的事情?馬玉芬當時帶著鑰匙嗎?”丁東說:“沒有用鑰匙,當時我們發現山洞裏有個鐵門鎖著,小李就找了馬村長要鑰匙,但是馬村長說這個山洞已經多年沒有人用過了,沒有鑰匙,打不開,一時也找不到開鎖的人……”季言看祖天漾,祖天漾看天。處長喝了口茶:“不對啊,季言你跟小祖你們是怎麽過來的?”季言低頭,祖天漾抓頭發:“那個,可能是年久失修……”丁東說:“不會啊,我們弄了半天,還試著撞開鐵門都沒有效果,而且鎖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難道季組長你們來的時候鎖是開著的?”季言咳嗽了一下說:“既然山洞裏沒有發現,那應該不是案發現場,處長,我申請明天跟祖天漾去包立柱的看秋的棚子看看,丁東他們負責監視包立柱的行動。”處長說:“包立柱?”祖天漾說:“領導,這座山被裕發村私自炸開,用來做通道,如果穿山而過,從集市到村裏路程大大縮短,這兩個姑娘很可能是因為沒有趕上汽車,選擇走著回來,就在快接近村口的時候,遇到了看秋的包立柱,因為村口地方離車站遠,兩邊又都是莊稼地,人少隱蔽性高,所以包立柱動了心思,劫持監禁或者是殺害了兩個女孩。包立柱有作案嫌疑和動機。”處長碾碎了煙:“這個畜生!”第二天一早,季言跟祖天漾一齊去了裕發村口的田壟,冬天到了,這一片地裏的莊稼已經收割完畢,遠遠望去基本是空蕩蕩的一片,季言帶著祖天漾走到麥隆中間臨時搭建的一個小木頭屋裏:“這就是包立柱看秋時候住的地方。”祖天漾看了看這間破落的小茅屋,比包立柱在西山的房子還不如,四處漏風,裏麵隻有一堆木頭隔著地麵,看秋的人來了,就睡在木頭上隔寒隔潮,再鋪上鋪蓋就能睡覺,秋寒露重,看秋的人十分辛苦,包立柱的低保吃的也著實不易。屋裏四處漏風,地上堆放著幾個磕掉了漆的碗。祖天漾蹲下身子,拿起來看了看,裏麵有些泥土。看著不甚幹淨,他放回去的時候,突然看見地上有一截燒一半的茅草,祖天漾撿起茅草,看了看。季言在旁邊的木頭上坐著,他看了看這間茅草屋的環境,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祖天漾伸手在地上挖掘了幾下,漫不經心地說:“怎麽?不落忍了?”季言說:“沒什麽不落忍的,如果真是他做的,無論他多可憐都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如果不是他做的……”祖天漾說:“也許他沒有之前的案底,我們不會抓著他不放,說謊這種事,不能作為判斷的依據,也許我們走的還是一條錯誤的路。”季言低下頭:“嗯……”祖天漾說:“我們找證據從他開始查,不代表我們認定嫌疑人就是他,你必須要跳出去看這些問題,他是不是已經改邪歸正,他可憐不可憐對我們都不重要,我們要做的就是弄清他跟這起案件有沒有關係,有我們就死盯住他,沒有我們就還給他一個清白”他拍拍季言:“你太感情用事的,感情會影響你的判斷。”季言說:“可如果是錯誤的呢?我們這麽耽誤時間,很可能……”祖天漾說:“如果這起案子的受害者已經死了呢?”季言一怔,他很快低下頭,咬住嘴唇。祖天漾說:“季言,你要弄清楚一件事,無論最後案件偵破的結果是什麽,無論被害人最後是死是活,都不是你造成的。”季言說:“如果我們能早點破案呢?早一分鍾就多一分鍾的希望。”祖天漾說:“這世上沒有如果,你看不開這些,永遠都不要想冷靜的破案。”季言歎了口氣,把臉埋在手心裏:“日子一天一天這麽拖下去,也許有一天會破案的,但是兩個孩子,也許早就死了,也許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那就算我們破了這個案子,還有什麽意義呢?”祖天漾歪頭看了看季言,他學推理破獲案件這麽多次,腦子裏想的永遠都是要破了案子,弄清犯罪分子的鬼把戲,對於有什麽意義,還真的沒有仔細考慮過。季言這次沒有發火,他這麽平靜地說了心裏的疑惑,祖天漾想想,他似乎也沒法回答他。也許他是真的冷靜過頭了。季言看見他手裏拿著的稻草:“怎麽了?”祖天漾說:“他們看秋的話,夜晚需要保溫麽?”季言說:“一般帶著鋪蓋就夠了。”祖天漾又撿起一根燒過的稻草:“這裏似乎生過火,但是又打掃幹淨了。”季言說:“生火?”祖天漾說:“他生火幹什麽呢?烤玉米吃?”季言站起身子就想走人,祖天漾笑著攔住他:“別生氣別生氣,要是真為了烤玉米犯不著在稻草屋裏,一個不小心還不把自己燒死在裏麵了?”他拍拍季言:“找找看有沒有別的被燒過的痕跡。”季言從包立柱的小草屋裏往山洞的方向看,祖天漾在屋裏喊他:“季言!快過來,我知道他為什麽要燒稻草了!”季言回到屋裏看到祖天漾蹲在門邊,指著一處問季言:“是不是血跡?”季言連忙也蹲下身子,兩個人頭挨著頭的看著,門檻上有暗紅色斑點狀的不明痕跡,但是很小,應該是飛濺上的,血液的痕跡已經完全滲入到木質門檻裏,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分辨。季言站起身子:“我去抓他!”祖天漾伸手:“季言,冷靜冷靜,我們還不清楚這是什麽,就算是血跡,也有可能是馬廣德自己的血,保持平常心。”季言被他說得有點窘迫:“我知道了!不過如果不是受害人的血,他幹什麽要燒稻草褥子?”祖天漾點頭:“說的有道理,不過也有可能他砍死了狗,在這裏烤狗腿吃,好了別說廢話了,你趕緊回去匯報,申請血樣檢測,另外申請搜查馬廣德的房子!”季言站起身子:“不用申請了,現在咱們就去搜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