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站在一旁,正默默地發呆,一個羊拐摔到他腳下。他俯身撿起,遞給怯怯走過來的小姑娘。小姑娘看了看他,抿著小嘴說:“謝謝叔叔。”看得出趙桂田把孩子教的不錯,在這樣一個強勢罵街婆婆和弱智丈夫的家庭很是難得。季言衝她笑了一下:“你真懂事。”小姑娘背著手,扭扭捏捏地問:“你是警察叔叔嗎?”季言點點頭。小姑娘突然張開手:“你不許把我媽媽帶走!”趙桂田在旁邊叫了一聲:“大妞兒!”她把孩子抱起來,尷尬地解釋:“這孩子聽她奶奶說的胡話,真對不起。”祖天漾笑笑:“小姑娘,我們不會把你媽媽抓走的,警察叔叔隻抓壞人,不抓好人。”小姑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趙桂田把孩子遞給丈夫:“去,把大妞兒抱進去,去看看皮蛋睡沒睡醒。”李大貴接過孩子傻乎乎地說:“我不去。”趙桂田說:“快去。”李大貴說:“不去!我娘說了不看住你了,你一會就跟人跑了!跟那個老光棍子跑的臭娘們!”趙桂田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季言跟祖天漾都沒出聲,馬村長站起來拿著煙袋鍋子就打了李大貴一下:“我叫你胡說八道!你娘不是東西,你也不是東西!那是包立柱?強迫你媳婦的!”趙桂田那邊已經抹開了眼淚,她捂住臉,哭著跑到屋裏,李大貴傻乎乎地要跟著,被馬村長攔住打,李老太在屋裏看見兒子被打,趕緊出來攔住:“哎呦,村長你幹什麽!他是個傻兒,你跟他計較什麽!”馬村長狠狠地在石桌上敲了幾下煙杆:“李婆子!人家趙桂田嫁到你家就短了你們什麽?勤勤勉勉的一個好姑娘,又給你們家生兒育女的,多不容易,當初那事,誰也不許提了!再說,那包立柱又沒得逞,不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麽!你說你!”李老太跺了跺腳:“怎麽又賴上我了?我現在都不管她了,她愛幹啥就幹啥去了,她回娘家去我都不管,我有孫子了,我還哪裏顧得上她了?成啦成啦,村長,該看的該問的都看了問了,能走了吧?我家這兒媳婦去趕個大集還趕出毛病來了?這就是非要出去,要是老實兒在家待著,哪兒能引來這麽多是非!”祖天漾點點頭:“我們這就走,打擾了。”出了門,祖天漾問村長:“我看這趙桂田長得白白淨淨的,怎麽就找了李大貴了呢?”村長歎了口氣:“還不是窮鬧得,這趙桂田娘家窮的揭不開鍋,這姑娘也是倔,好強,不過她受過刺激,腦子也不好使。唉,都是幾年前的醜事了,不說了,不說了。”祖天漾說:“她名聲不好?”村長說:“李大貴是個傻兒,他的話能當真麽?不是她名聲不好,剛嫁過來的時候,有個老光棍子看她俊,想占她便宜,後來給抓了,這新媳婦碰上這麽個事,總是讓人嚼舌頭。”祖天漾說:“這樣不對,趙桂田也是受害者。”村長說:“誰說不是呢?可是這農村人就是這樣。哎,專家,你實話實說,我的那個妮子,還能不能找到啊?我這天天一閉上眼睛,我滿腦子都是她,我這是做的什麽孽?我聽說鎮上的那個炒瓜子的跑了?是不是他做的?”祖天漾安慰他兩句:“不是他,但是我們掌握了新的情況,您放心吧,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找回她們的。”晚上回去之後,祖天漾起身從牆上撕下第一張紙,季言湊過去看,祖天漾把上麵的連枝一一指給他:“這兩個女孩既然沒有乘坐公交車回村,那麽就有沒有回村子和用其他方法回村子的兩種可能,我們需要調查一下這個村裏當天用其他交通工具去集市的人,還有可能是她們兩個沿著莊稼地走回來,明天我打算走一遍從縣城到村裏的田地,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季言搖頭:“這種可能性太小了,之前我研究過回來的路程,沿著公路走,光出鎮子就要一個多小時,而且進村要徒步翻山,加在一起少說也要多半天的時間,體力也耗費的厲害。兩個姑娘這麽走也不安全。”祖天漾說:“按理說是這樣,不過她們從小生活在山裏,馬路修好之前她們要出村子不都是這麽走的麽?明天咱們走一趟試試看,沒準能有新的發現。”季言說:“你怎麽就是這麽糾結這個問題?你每提出一種假設,我就要跟你去試,結果怎麽樣?公交車上不對,公交車站不是,現在又懷疑在走路,你用腦子想想,她們會走大半天回去麽?又不是沒車了!”祖天漾被季隊訓了個狗血淋頭:“別動氣別動氣”他指著紙上的蜘蛛網說:“你看,這麽兩個大活人怎麽也不可能憑空消失,她們既然沒有搭乘公交車回家,要麽就是在集市上被人開車帶走了,要麽就是選擇走路回去了。在集市上被帶走的話,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雖然最大,但是熟人應該知道馬村長在鎮上的地位,如果是生人作案,那一定是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因為兩個這個年紀的女孩,尤其是馬玉芬還是個大學生,素質應該算比較高的,不會輕易跟陌生人走,如果發生爭執和強迫集市上這麽熱鬧不可能沒人看見,也許是她們沿著馬路走,打算路上攔一輛順路鄉親的車,但是在途中人煙稀少的地方,她們可能被某個陌生人抓上了車。”季言看著紙上關於各種可能的描述“你就是這麽破案的?一個一個試麽?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就又浪費了一天。”祖天漾拍拍他的肩膀:“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咱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一個一個去試總比什麽都不做的要好。況且咱們這幾天也不是全無收獲,而且你看這個馬村長,說話含含糊糊,舉止遮遮掩掩,人在縣城開會,鎮裏發生的大事小情他第一時間都能掌握,這麽一個能人,他的女兒丟了,會不會不是單純的拐賣案?”季言冷著臉幾分鍾,歎了口氣:“對不起啊,我不應該跟你發脾氣。”祖天漾噗嗤一下笑了:“跟小學生似的,還說對不起啊?經受不起煤氣罐爆炸的搭檔不是好搭檔,嘖嘖看著小臉別扭的,適當的發泄有助於身體正常運轉。別放在心上。”季言一巴掌打掉祖天漾摸過來的手:“滾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