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和公,我等走投無路,不得不避難徐州,若憲和公高抬貴手,我等自然感激不盡,何必這番折辱於人?”陳宮臉色一冷,語氣也有了三分不悅。

    在陳宮的眼中,呂布就是個不長腦子的,不是說他腦子笨,而是呂布這人經常性的腦子發熱,而且一旦他腦子發熱,動不動就拿他引以為自負的武勇說事,舞刀弄劍嚇唬人!往日在自己頭上賣弄也就算了,今日也不想想現在這是什麽情況,當麵的這位又是誰?

    純粹混蛋!

    然而陳宮憤怒之餘,卻也不能不為呂布捉辭婉轉,他們兩個,都是一條繩上的蚱蜢。

    “我知道你們是走投無路了,要不然依你陳公台的性子,也求不到我們這邊地野人身上罷!”簡雍冷笑一聲,目光在陳宮身上劃過,手指一個個指著呂布,指著呂布背後諸將,聲音冷若寒冰:“嫌我簡雍說話不動聲是吧?動手殺我!

    你們這還是走投無路呢,後麵曹操的追兵,是誰與你們逼退了!說得是要我們好意,高抬貴手收留你們,要糧食給糧食,要甲胄布匹,也給你們甲胄布匹罷?可你等捫心自問,你們有何德何能,要我徐州像供太爺一樣供著你們!

    我倒是想知道,若是有哪一日你們吃飽喝足了,心裏頭一個暢快或者不暢快,是不是再個要把手中劍朝我腦袋上砍過來?”

    陳宮一滯,曹軍追兵,是劉備逼退了?

    呂布一時麵紅耳赤,羞怒難當,戟指簡雍咬牙怒喝:“你待我不敢殺你!”

    簡雍冷笑:“你動一個手指頭試試,我叫你這三千殘兵敗將,叫你妻兒老小,一個個屍骨不存!”

    呂布雙瞳緊縮,滿是殺氣。

    “溫-侯!”

    陳宮低喝一聲,朝簡雍抱了抱拳,低著頭:“簡公親來,足見劉使君仁義,溫侯性子衝烈,得罪之處,宮這便與憲和公陪罪了!”

    說罷,陳宮翻身下馬,雙膝跪倒,額頭重重的觸地,伏於簡雍馬前,叩首!

    呂布怔住了,他知道陳宮一向瞧不起自己,更從來也不敢想象,陳宮會為他在別人腳下叩頭求情的!

    一時之間,呂布竟有了些感動。

    別看呂布咋咋唬唬,牛氣衝天,其實他自己心裏明白,他還真個是不敢對簡雍怎麽樣的,歲月無情,年近不惑,今日之五原呂奉先,早已不再是當年那衝動的小年青了!

    傷兵滿營,饑疲交加,前進無路,後有追兵,妻兒老小正瑟瑟發抖,呂布自負武勇,掌中方天畫戟可敵萬千之眾,可呂布決不是蠢蛋,嚇唬嚇唬眼前這文弱書生似的簡雍可以,真殺,呂布的腦子沒壞,也沒敢壞了!

    問題是,他呂布腦子沒壞,眼前這文弱書生簡雍,也不吃呂布這一套!

    同樣他也不吃陳宮這一套,尋死覓活,低眉順目是吧?誰不曉得你張牙舞爪的時候,吃人不吐骨頭的!

    於是這裏出現了這麽一幕,陳宮伏於地上,低頭叩首,呂布高坐於赤菟馬上挺戟直指簡雍,簡雍氣定神閑,冷視著呂布。

    其實簡雍心中也是驚訝的,驚訝於陳宮既然會伏膝跪地向自己陪罪!

    為了呂布?

    為了?

    不論為了誰,陳公台號稱智者,有良、平之謀,這一刻,他膝行伏首了!

    ……

    “主公!呂布要害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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