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裏躺著倪瑞軒,盈月躺在西側西廂房,兩個人心裏都無法安靜。

    天剛亮,劉菊妹叫上一輛黃包車直奔藥房,連跑幾間店才抓齊兩人所需的藥,回到家立即讓桃桃拿去後院廚房煎熬。

    倪府廚房裏兩具爐灶上分別坐著兩隻黑色藥罐,大部分時間裏不停冒著熱氣,黑褐色藥液從透氣孔咕嚕咕嚕湧進湧出,立於城東街頭的人們時常嗅到倪府飄出濃鬱的草藥味。

    躺到第三天倪瑞軒心裏急如鍋裏沸油,無法忍耐,脾氣暴躁,亂摔東西。按郎中所說最少要在床上躺三個月,可是糧店諸多事務等著去做,更重要的一層,盈月肚中孩子三個月後豈不顯出肚子讓人看出端倪,如何是好。

    倪瑞軒躺在床上焦躁不安急火攻心,嘴唇上燎起一圈水泡。

    他命倪瑞冬將鄉下幾個鎮的分號總管召集床前開了個短會,會上明確糧店分號從即日起所有錢糧調度由倪瑞冬統一指揮,倪瑞冬則將每日調撥錢糧的事立賬呈報給劉菊妹,由劉菊妹拿回家給倪瑞軒審核簽章。

    白天大家忙糧店大事,晚上收工會有一群人聚集倪瑞軒床邊說話解悶。

    自丈夫躺倒後,劉菊妹不再是大門不出的太太,她表現出固有的堅強,堅定與冷靜。凜然不可侵兒,讓人看了心生一種敬意。她白天由家丁護衛去糧店,回來後守在床邊寬慰丈夫,不時抽時間去小媽房中聊天解悶。

    這日,郎中給倪瑞軒換完藥,劉菊妹前去糧店,盈月進了倪瑞軒房間,房內僅剩丫頭桃桃在一旁侍候。

    倆人見麵礙著桃桃隻能用眼神無聲的問候對方。

    “桃桃,你去廚房給太太燉燕窩,太太回來要用的。”盈月吩咐桃桃。

    桃桃欣然而出,她前腳剛出門,房內兩人已迫不急待抱成麻花狀,嘴粘合一處發出老牛飲水“滋滋”聲。

    “我擔心死你了,還疼嗎?”盈月鬆開嘴唇問。

    “不疼了,困在這裏太煩躁。你呢,還難受要嘔嗎?”倪瑞軒手指插入她發叢。

    “好多了,可能是擔心你分心就不哎了。”盈月說。

    倪瑞軒攬緊她不再說話,伸手入她懷裏摸索。他閉上眼心裏感覺她和菊妹的形狀大小都有區別。菊妹哺過乳,失卻彈性,而盈月雙乳略微揉搓幾下立馬挺立變硬,他喜歡這種感覺。

    “別撩我,我會想要的。”盈月趴在他懷裏說。

    倪瑞軒戀戀不舍地抽出手。

    盈月將他的手重新塞回懷裏。

    “我摸摸肚子。”倪瑞軒說,他的手停在盈月小腹上輕輕摩挲。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這個孩子,我一個人生活太孤單了。”盈月說到此,一雙秀美的大眼裏兩行清淚順著鼻翼往下淌。

    “我何嚐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孩子生下後,有人問你,孩子父親是誰,你如何回答,將來他與天嘯又如何稱呼。”倪瑞軒停止不安份的手。

    “我知道,可是我太想要了。”

    “會毀了你我,還有這個家,你想過嗎?”

    “我沒想過,可是我就是愛你,就是想要孩子……嗚嗚……”盈月再也無法平靜,嗚咽成聲。

    倪瑞軒眼睛氤出霧氣,濕潤了,長長一聲歎息之後緊緊將她摟在胸前。

    這一刻倪瑞軒體會到做人的無能為力和無奈,他對肚中小兒生出悲哀。

    作為男人他對不起盈月,作為父親對不起孩子。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