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豆豆心裏敢如此去妒恨倪瑞軒,為兩個女人抱屈,因為自己太熟悉和了解倪瑞軒。

    王豆豆埋怨自己不爭氣的同時仍不甘命運墮入平庸貧困。

    每當這時他會為自己的人生悲歎,想到王家豆腐如不是敗於父親之手,仍如過去風華歲月,自己也常常穿長袍罩馬褂,乘青呢小轎,走在臨河鎮街頭手搖折扇,身邊有如盈月美貌的女人陪伴左右,感受四方熱切或帶有醋意的目光。

    此時,王豆豆立於土樓垛口胡思亂想忽笑忽陰,陰晴不定。

    他想盈月會不會徹夜難眠,這個問題讓王豆豆內心滋生出的溫熱蔓延成片逐漸上升。

    王豆豆忽然冒出碰一下倪瑞軒喜歡的女人,是戰勝倪瑞軒的一種辦法。朱禿子揚言豁上自己的禿瓢也要睡了劉少堂的女人,難道不是致劉少堂於死地的辦法。

    打敗對手不一定麵對麵用拳頭打倒對方,讓對手活得沒有尊言,沒有顏麵,徹底消除他的意誌,比拳頭擊倒對方更具威力。

    能讓倪瑞軒活得沒有尊言沒有麵子的最好辦法,是占有他的女人。

    王豆豆望著兩乘青呢小轎似兩隻綠色甲殼蟲忽隱忽現消失在黃塵官道盡頭,不見蹤影,王豆豆走下土樓,他今天下土樓的腳步比任何時候都顯得堅定有力。

    小晌時分,長工佃戶懶懶散散下田,之所以懶散是秋後田間無大事,無非是翻曬土地或者布施冬肥,培養來年土質。老劉牽著牛騾下河飲水遛蹄,劉家前院沒有男人身影,女眷如簷間麻雀輕梳羽翼,倦怠庸懶,沉浸在溫軟的脂粉香中,。

    王豆豆走進前院。

    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如王豆豆心情。

    當他的雙腳踏進大門,卻被靜謐中溫軟的脂粉香弄得有些心虛。

    他聞到醬菜房醬缸裏發酵的糟曲汽泡裏冒出來的味道,醬油即是從一個個氣泡裏流淌出來的。

    王豆豆靜立片刻,穩住心神,這才繼續往裏走。走到院中,他虛張聲勢大喊兩聲瑞軒哥。

    走出來的是蘆花,她對王豆豆做了個“噓”的手勢,讓他別大呼小叫擾了清靜。

    劉菊妹正在房裏生悶氣,她想弄明白丈夫今天的變化。難道他和蘆葉魚水之歡後嫌棄自己老了?難看了?內心酸溜溜的,她開始後悔把蘆葉給丈夫。

    當她聽到王豆豆在院裏叫喊,起身走出睡房。

    “豆豆哥,瑞軒去鎮上了,你有事?”劉菊妹很少與圩子裏其他男人說話,雖然王豆豆常來,也是盡量避開,在她眼裏,他們都是下人,沒必要多費口舌。

    “嫂子,我沒什麽大事,我找哥商量點小事。”王豆豆說。

    “桃桃,沏茶。”劉菊妹對另一間房裏說,又轉臉對王豆豆說:“你坐,老爺脾氣漸長,說走就走,也不說多久回來。”劉菊妹話中流露出不滿情緒。

    “瑞軒哥是做大事的人,定是有他的道理。”王豆豆說著話有些心神不寧,目光老往廳外睃。

    劉菊妹看在眼裏,心生疑問,又不動聲色,猜測他是有話對自己說怕別人聽見還是想見別人,想到盈月,難道他是想見盈月,腦海不由劃上一個大問號。想起丈夫說過王豆豆變了,要小心提防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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