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步履蹣跚,一路無語,內心落寞淒涼。少堂家不好再去囉唕叨擾了,若幹年之後是倪家天下。

    劉家昌還沒回來,夜間倪瑞軒獨自守靈,盈月要求留下來守靈的,被倪瑞軒勸走了。

    劉少堂靜靜地躺在蘆席上,睡意正濃。

    倪瑞軒給劉少堂燒了幾張紙錢,走進靈堂站在天井裏。

    留守的劉姓遠房族人中,幾個輩份較低的年輕人正整理花圈,紮鬆柏。

    倪瑞軒走過去,他們停下手中的活,垂手站立。

    “辛苦了,遲些叫吳媽煮點心給大家夜霄。”

    “小武,不時去給二爺爺的添油,別讓長明燈滅了,記著不時燒些紙線給你二爺爺。”倪瑞軒說。小武是劉少堂堂哥的孫子,倪瑞軒有意重用堂叔後輩裏的人,堵住他的嘴,免得他日後搬弄是非。

    小武十五六歲的樣子,他靦腆地叫倪瑞軒姑夫。劉小武沒有聽從倪瑞軒的吩咐走進靈堂,倪瑞軒忘了,叫十幾歲的孩子半夜三更與死人相伴,想著心裏也發毛。

    “姐夫,我陪小武去。”另一個略大些的後生說。

    倪瑞軒認出是吳媽的兒子劉寶,點點頭。其餘幾名年長者對倪瑞軒恭敬地笑了笑,繼續開始手上活計。

    倪瑞軒從前院來到後院土樓腳下,他見吳媽和老劉頭在喂牛。倆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見到倪瑞軒走過來,表情有些不自在,倪瑞軒假裝沒看見。

    “吳媽,給守夜的人準備些夜霄,送去前院。”

    “是,姑爺,我這就去弄。”吳媽爽快地答應著,連忙去廚房。

    “劉叔,您老辛苦了,歇息一下吧!”倪瑞軒很少到後院與老劉頭說話,甚至不知道劉家到底有多少頭牲畜,以後這些事要親自過問了。

    上回夜間查崗後門沒鎖,罰了劉老頭半年工錢,讓劉老頭心有餘悸,再不敢懈怠,做事更加勤力。

    “劉叔,上次罰你工錢,事後我作了調查,這事不怪你,老爺喪事辦完了,給你補回來。”倪瑞軒笑著對老劉頭說。

    老劉頭聽了感動不已,連聲說:“謝謝姑爺。”

    倪瑞軒點點頭走出後院,回了自家。

    劉菊妹和盈月都還沒睡,坐在燈下沉默不語,所穿孝服脫了放在旁邊。倪瑞軒進院子,劉菊妹盈月起身相迎。

    “你吃飯了嗎?”劉菊妹問。

    “沒呢?”倪瑞軒回答時透著疲倦。

    劉菊妹起身欲挺著肚子給丈夫張羅吃的,讓瑞軒娘攔住了。盈月跟在瑞青身後走進灶房,盈月從沒進過廚房,如今未經指點自覺為倪瑞軒張羅吃的,劉菊妹有些懶散犯困。

    “你小心別累著了,別又發生上次的情形。”劉菊妹對倪瑞軒說,滿臉關切之情。

    “我沒事,最要緊,你要保重身體,不能哭,是不是說孕婦哭多了眼睛會瞎。”倪瑞軒轉臉問娘,“媽,是不是有這說法?”

    “是這麽說的。”瑞軒娘說。

    “菊妹,聽到媽說的話了吧!爸爸的喪事我會辦好的,別讓我擔心你們娘倆。”倪瑞軒有些動情的說。

    劉菊妹眼圈紅了又要落淚,如今劉家全靠丈夫了。

    倪瑞軒吃完飯沒逗留太久,回劉家料理諸多事情。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