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沒事的,過幾天會好的,我今天去縣上請郎中來給您治病。”
“早些叫家昌回來,我還有一些事要交待,再晚怕見不到最後一麵了。”劉少堂有氣無力,氣喘得厲害。
“好,我這就派人去。”倪瑞軒說著走出房門,想找王豆豆,不知道什麽時候王豆豆回家了。
倪瑞軒站在院子裏,仰望天空,聽房內劉少堂聲嘶力竭一陣緊似一陣的咳嗽聲,心揪緊了,鬆開,再揪緊,再鬆開。
吳媽也被劉少堂的咳嗽聲吵醒了,想起床來看看,點上油燈坐起來,想了想又和衣倒在床上睡了。
倪瑞軒在院中站了半個時辰,回到劉少堂的臥房,對迷迷糊糊的劉少堂說。
“爸,我已經派人去叫家昌回來了。您如果有什麽話就告訴我吧,家昌回來我告訴他。”倪瑞軒問。
劉少堂千斤重的眼皮睜開縫,嘴唇始終沒動,像僵死的蚌殼用鉗子也難撬開。
“爸,這裏沒外人,醬菜房裏是不是我們家金庫,您對我說,前些日子夜裏有人在裏麵挖牆角,好象是在找什麽東西。”倪瑞軒忍不住說出心中的疑團,眼睛象錐子一樣的亮。
劉少堂眼皮沒抬,嘴也沒動,手指如彈棉花撥弦子跳了幾下。這一細微動作讓倪瑞軒捕捉在眼裏。
倪瑞軒沒再問,走出大院對門衛說:“守好院子,不許任何進老爺房裏。”
倪瑞軒回到自已家裏,他的父母看到他回來,眼圈紅紅的,倪瑞軒的娘問:“老爺怎麽樣了?”
倪瑞軒說:“怕是不行了。”
盈月和劉菊妹睡一間房,盈月聽到倪瑞軒說的話,穿戴整齊走出來,見倪瑞軒低頭不語,盈月說:“我回去。”
劉菊妹尚在睡夢中,身孕八個多月了,能吃能睡,倪瑞軒沒叫醒她。
服侍劉菊妹的蘆葉也醒了,她問倪瑞軒要不要跟奶奶去。
倪瑞軒說:“你服侍好少奶奶。”
蘆葉說是,便回房。
倪瑞軒沒有及時跟盈月回家,坐回矮凳子上,拿過父親的煙袋鍋,捏一鍋煙,點著滿滿地抽了一口。
“你什麽時候學抽吸煙了?”倪瑞軒的娘問。
“孩子心裏難受,你少叨叨。”倪瑞軒的爹說。
倪瑞軒不說話,又吸一口,把煙袋遞給父親。
盈月回到家中,坐在老爺床邊眼含熱淚問:“老爺,你好點了嗎?”
劉少堂睜開眼,眼神鬆散,稀疏白發像收割後殘餘的蘆葦零零散散寒風中無依無靠。他伸出瘦如枯柴的手顫悠悠抓住盈月,斷斷續續問:“家昌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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