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昌房間拾掇好了吧!”劉少堂問。

    “爸,您就別操心,蘆葉每天去房裏收拾三回尼。您安心把病養好,這個家沒你主持大局不成呀,我整天像個無頭蠅子,不知哪是重點。”倪瑞軒說。

    “嘿嘿。”劉少堂滿足地笑了。

    盈月進房來見倪瑞軒一副謙卑之態,有幾分迷茫,她不是這性格呀,盈月心想。

    “有想法大膽說出來,我會支持你。”

    劉少堂鼓勵倪瑞軒,看得出他今天心情好。

    “我想去鎮上走走,修繕糧店的事是否可以提前。”倪瑞軒問時音調降低許多。

    “去看看情況也好,動工的事先放一放,等家昌回來再作打算。”劉少堂說。

    “是的,爸爸。”倪瑞軒有些窘迫,瞟盈月一眼匆匆走出去。

    倪瑞軒畢竟年少,剛才匆匆忙忙的腳步聲讓劉少堂聽在耳裏,心裏也明白幾分。

    盈月的心生出隱隱疼痛,望著倪瑞軒的背影,她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自從倪倪瑞軒搬進來之後,她很少和他說話,眼睛對視過,碰著就閃開了。

    “老爺,想曬曬太陽嗎?”盈月說。

    盈月走進劉少堂床邊,本想幫倪瑞軒說幾句話,話到嘴邊臨時改變主意。

    “把爐子搬進來吧。”劉少堂說。

    盈月讓吳媽和蘆葉將煤炭爐搬進臥室,自己卻走進對麵倪瑞軒和劉菊麵住的房裏。

    倪瑞軒心裏很不順氣,想喝杯茶,摸茶杯是冰凍的,高聲叫道:“蘆葉哪去了,茶杯還是涼的。”

    倪瑞軒見無人答應抬高聲音:“蘆葉,蘆葉。”

    劉菊妹從臥房出來說:“別叫了,蘆葉去爸的房裏了。”

    倪瑞軒不說話了,悻悻然拎起暖壺給杯裏倒水,他望著碧青的茶葉上下翻騰,不順心引起的躁亂慢慢平靜下來。

    喝著茶水,初時覺得樹葉泡水有淺淺的苦甚至是澀,幾天喝下來漸覺香氣滿口,滋味鮮醇甘厚,愈喝愈喜愛,愈喝愈離不開。

    劉菊妹沒問他為何情緒激動,而是說:“你學會喝茶葉,抽水煙就有點像我爸了。”

    倪瑞軒從劉菊妹的話中咂吧出另一番含意,“你如今端著帶蓋的茶杯穿長袍馬褂腳下簇新厚底棉鞋,踩方磚地麵,腳不染塵。困了歪上床蓋綢緞麵被子,懷裏女人發端梳頭油飄甘草般味兒,別忘了這些是誰給你的。

    倪瑞軒想到這層,太陽穴轟轟蹦跳,大冬天裏也覺燥熱難擋。不知不覺額和兩鬢汗水津津,從兜裏掏出手帕悄悄揩了塞入袖中。

    劉少堂拒絕的態度滅了他心性,破壞原本良好的心境,竟而猜測菊妹也有低瞧他之意,有些心恢意懶。倪瑞軒也聽出來了,劉少堂是等家昌回來,以後劉家的事由家昌作主。

    倪瑞軒這才覺得自己從搬進劉家,似乎忘了女婿的身份,同時明白女婿與親生兒子之間關鍵時候的區別。

    盈月進門瞧見倪瑞軒擦汗,沒有直接麵視他的尷尬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