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夜遊的狗,街頭垃圾堆覓食。

    劉九隨手撿了一塊斷磚朝狗扔去,狗夾尾撒腿逃遠了。

    梁文標哈哈大笑,不想湧了酒氣,對著街邊哇哇嘔吐,翻江倒海。

    見此情景,劉家文說:“我提意,大家喝了不少酒,別去賭場,就近去來喜旅店找間客房如何,餓了還有旅店老板張羅小食,渴了有茶水。”

    房士光吳超梁文標思維本已混沌,聽劉家文說的有理,離圩屯糧店也近,紛紛讚同。

    “恰好我們住來喜旅館。”楊明亮說。

    “聽大哥的。”劉九說著轉身對吳超說:“老四你送老三回糧店睡覺,回頭你直接去旅店找我們。”

    “我沒……沒醉,我要羸楊老板的錢……錢呢”粱文標口齒不清,語無倫次。

    “算了,你送文標回糧店。”劉家文對劉九說。

    劉家文說完不容置疑轉身而去。

    劉九很不情願意,但大哥神情很堅決,悻悻扶起醉倒路邊的粱文標回去。

    來喜旅店吳老板坐在櫃台後打瞌睡,濁黃的油燈下他的嘴角口水掛了老長,頭一歪一歪仍眉眼帶笑。

    “吳老板做夢娶了個新媳婦,正拜堂等著入洞房呢。”劉家文進門說。

    吳老板睜眼,燈影下人影綽綽,略顯驚愕,認出來人,重施笑顏。

    “誰娶媳婦呢?”吳老板問。

    他的表情突兀,引來眾人大笑。

    “吳老板有空房嗎!”劉家文問。

    “有,有,沒房我睡街也給你安排。”

    “你媳婦睡哪呀?那隻母老虎我見了也怕。”房士光的話又逗笑眾人。

    吳老板取一盞風燈前麵帶路,木梯在腳下吱吱作響。

    人世間有許多重複的故事,不同時間卻會在同一地點發生。

    吳老板打開的房間正是倪瑞軒王豆豆將喝醉的丁二毛裝進麻袋的那一間。

    吳老板並不知自已的店裏曾發生過的事。

    “各位老板先請坐,我去沏壺熱茶。”吳老板點亮房內油燈,蝦著腰拎風燈下樓。

    “店家,你弄壺開水上來就行,省了你的茶葉。”楊老板說。

    他的堂弟楊明光聞言,去隔壁房內取來上等茶葉。

    不一會,店家送來開水,給每人沏茶。

    劉家文取出兩塊大洋遞給吳老板說:“今晚和楊老板借你寶地敘敘舊,有事再麻煩你。”

    “好,好,你們聊。”吳老說,他拿著錢滿麵春風地下樓而去。

    房內複歸平靜,大家悶頭喝茶。

    “楊老板,我們送上門讓你報一箭之仇,別愣坐耽擱時辰呀。”房士光說。

    “好,開工。”楊明亮說。

    “這裏沒家什(賭具),玩什麽呀。”房士光問。

    “我準備好了。”劉家文取出六粒骰子。

    “嗬嗬,原來大哥早有準備呀。”房士光眼見開賭,小眼放光。

    骰子在碗內撞擊如撥弄琵琶珠落玉盤賞心悅目,所有眼睛盯死旋轉的骰子,情緒不知不覺被調動起來,下注的人開始大呼小叫,惟獨莊家不動聲色,穩如盤石。

    房士光最為激烈,贏了歡呼,輸了噢一聲怪叫,跟著破口大罵。

    人頭映上牆壁搖晃。

    吳老板幾次上來想伸手下注,被母老虎逮住拎著耳朵揪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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