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堂意識到,眼下,倪瑞軒還沒進劉家大院,暫時不是劉家文倆兄弟對手,當務之急是倪瑞軒和菊妹成親。

    早飯後,劉少堂召盈月菊妹還有倪瑞軒在客廳裏圍坐。

    劉少堂顯得很開明,他說:“菊妹,瑞軒,守喪已過了百日,不必守到三年為限。下一步想把你倆的親事辦了,要聽聽你倆意見。”

    劉菊妹的臉微微紅了,看了倪瑞軒一眼,意思讓他表態,她覺得不能讓小媽看出自己迫於嫁人的心情。

    “請老爺作主!”倪瑞軒說。

    “以後別叫老爺,該叫爸爸了。”盈月說。

    “爸。”倪瑞軒叫道,臉漲如雞冠。

    “嗬嗬,嗯!好。”劉少堂笑著應了,連日來第一次笑得如此舒展。

    “我查閱了黃曆,選立冬後,你們看行嗎?盈月你的意見呢。”劉少堂說。

    “依我看越快越好,別拘於形式,隻要不失禮數,眼下劉家缺少喜慶。”盈月說。

    劉菊妹喜歡盈月遇事果斷。

    “好,那就定在小寒了。婚後瑞軒住這邊,這事還要和親家商量。”

    倪瑞軒不在意住哪,隻要是和菊妹在一起。當然,從麵子上講,住劉家還是住自己家,經父母認可較為妥當。免得別人說倪瑞軒是倒插門,父母麵子上過不去。

    “這事還得爸爸去說!我本人沒意見。”倪瑞軒說話時麵露窘迫。

    “當然,該我去說。”劉少堂理解他言下之意。

    劉少堂背著手走出自家院子,身影落寞蹣跚在貫穿圩子的村道上踽踽獨行,兩條碾實的車轍落滿枯葉。多日無雨,道上積塵寸餘,頭回下地的新鞋沾滿塵土。劉少堂彎腰撣盡浮塵,見親家不能弄得邋裏邋遢,失禮於人。

    他避開從兄長劉少舟家門前經過,繞道沿圍牆根往倪瑞軒家走去。

    空蕩蕩的田野上幾條狗頭尾相接追逐,其中母狗撒歡,搖著尾巴一會急奔一會小跑。母狗似乎很賢淑,不急不躁顛著碎步,也不看急不可耐圍於身邊的公狗。忽然外村兩條狗立於田埂上窺視,之後下了田埂加入追逐群中。圩子裏的公狗見狀“嗚”一聲怪叫,群起攻之,分別咬住腿和後脛。一場廝殺開始了,頓時塵土飛揚,寧靜的田野騰傳來嘶咬和嚎叫。

    幾分鍾後,塵埃散盡,田野複歸於平靜,外村的一條狗瘸著腿夾著尾巴逃跑了,還有一條橫臥於地。劉少堂好奇地走近前去,看到臥於地的狗在抽搐,咽喉處汩汩冒血。

    劉少堂頗覺匪疑所思,呆立出神。

    想起黃旗酒館馬掌櫃講過狼的故事。狼追捕獵物既有忍性又有智慧。黑夜裏可以一聲不吭默默尾隨攻擊目標,直到確信沒有外在危險和有了最佳出擊時機,才使出致勝殺招。

    朱禿子還沒死,家昌的仇還沒報,如果自己死在朱禿子前麵,朱禿子進圩子肆無忌憚任意妄為掠奪,有誰能與他抗衡。

    劉少堂想到這裏,頓覺渾身熱血翻湧,泯滅已久的鬥誌悄悄複蘇。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