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店掛出盤點的小木牌子,鎮上早起買糧的人見了木牌子心生疑惑,朱禿子的糧店關了,劉少堂也關門不做生意,怎麽回事?雙打起來了?

    到了傍晚,仍沒等到朱禿子送消息來,劉少堂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家昌活著機會越小。再派王豆豆去接頭地點等候,夜幕四合,王豆豆回來,沒能等到人。

    等待的回程中,劉少堂的大腦清醒許多,他開始一點一滴整理思路,逐漸把矛頭轉向劉九。

    掌燈時分,倪瑞軒帶領幾名民團隊員來到圩屯糧店,還帶來一支排銃。

    劉少堂正感身心疲憊,情緒也顯得焦躁不安,近乎崩潰邊緣。

    見倪瑞軒來了,劉少堂心裏不知不覺生出一絲溫暖。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對一個外姓人產生這種感覺,隻知道劉家文和劉九已經不可信,隻有倪瑞軒可信,還有王豆豆。想到王豆豆,目光四處找尋,看到他在米垛上躺著。

    其實王豆豆一直在觀察劉九的舉動。

    “人都帶來這邊,圩子裏也不能空了啊。”劉少堂問。

    “老爺您放心,我向土梁村求援,馮錦漢帶人下午就到了,我安頓好了才來的。”倪瑞軒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說。

    “嗯!這事做得好。不過,你還是連夜趕回圩子,家裏沒有你,我不放心。”

    “好,我聽你的。”倪瑞軒說。

    “馮家守信,你的結拜兄弟講義氣。”

    “老爺,你知道這事。”

    “菊妹跟我說了,秋後給你們成親!”劉少堂說完這句話,渾濁的眼睛裏浮現柔和的光澤。

    倪瑞軒看到的是慈愛,內心突的一熱,眼淚差點湧出來。

    劉少堂說的話,在場所有人人都聽到了,劉九和劉家文既意外又震驚。

    劉九想,劉家昌不在了,從血緣上來說隻有自己和大哥劉家是二叔嫡親。二叔一直喜歡大哥,到時大哥肯定會過繼給二叔繼承香火。這正是劉九下決出賣劉家昌的動機和最終目的,憑空又跳出倪瑞軒。

    王豆豆從米垛上爬起身,走近倪瑞軒身旁,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自顧出了糧店來到街上。

    高掛在橫梁的油燈昏黃,沒人看出王豆豆的動作。

    倪瑞軒領會到了,他對劉少堂說:“老爺我出去看看,一會回來。”

    劉少堂點點頭。

    倪瑞軒跟著王豆豆來到碼頭。

    月暗星廖,那條船仍靠在岸邊,燈影菊黃如豆,隨河水浮湧。

    船上無食客,船家坐在光影裏紋絲不動。

    秋風起時秋蟬暗啞凋零。

    “昨晚我見到劉九和劉家昌在此喝酒,沒看出什麽破綻便回店了。”王豆豆說。

    “他倆見到你嗎?”倪瑞軒問。

    “沒有。我躲在拐角處。”王豆豆手指離碼頭不遠的一處牆角。

    “對老爺說了嗎?”

    “沒有。”

    他倆上了小船,船家客氣相迎。

    淩晨時分,王豆豆被輕微的悉索聲驚醒了。

    響聲來自門外,聲輕如蛇行草梢。王豆豆欠起身看響聲來處,看到有人從門縫隙塞進一團紙,悉悉索索,紙與木門縫隙摩擦所致。

    王豆豆聽到腳步聲往糧庫後麵走了,落腳很輕,明顯是腳尖著地。王豆豆想到是匪徒送信來了,剛想下床,聽到另一側有人翻身下地。王豆豆不睜眼也聽出是劉九,躺回床鋪,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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