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興在半山已經犯了煙癮,進省城後犯癮不用皮興揚提供煙,因為皮興揚帶他去過煙館,大家進了中山門他便讓車夫拐道去了秦淮河煙館,還對白荷說是去茶館喝茶,皮心揚心裏清楚,巴不得他快點離開。

    皮興揚看看天色,日頭剛剛偏西,便對龍嬌嬌悄悄說:“表妹,我帶你去莫愁湖玩吧!不要任何人跟著,茉莉和丁香都別去,她倆嘰嘰喳喳一驚一炸一看就是鄉下人進城,惹人笑話。就咱倆,行嗎?”龍嬌嬌見皮興揚神神秘秘的樣子,也覺好玩,沒有絲毫猶豫便點頭簽應了。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那份表哥表妹的親情,不再有初見麵時的生疏和戒備,龍嬌嬌對他完全是出於對表哥的信任,而且自從在船上聽了他講過莫愁女的故事,一直想著去莫愁湖看看,所以未經考慮便答應了。皮興揚見她點頭應允,心中掩飾不住竊喜,卻不敢在臉上暴露分毫,他說:“我先出門,在街口等你,你一個人出來,不要讓茉莉和丁香看到。”

    皮興揚出門後在漢府街口截了一輛黃包車坐進去,靜靜地等龍嬌嬌出來,他心裏有一種難以壓抑的興奮與騷動,這個機會讓他望眼欲穿。

    龍嬌嬌出來了,身後果然沒有茉莉和丁香跟著。看著她身形婀娜走過來,眼都直了,心裏說:“表妹,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皮興揚克製內心騷動,掀開車簾拉她坐進來,連連催促車夫加速駛往莫愁湖。

    “嘻嘻,我媽和姨媽睡著了吧!他們醒來一定會嘮叨咱倆自顧出去玩,不帶上她倆。”皮興揚為解除龍嬌嬌疑慮,故意將他們此行渲染得神秘有趣。

    “表哥,我們還是早點回來的好,不要讓他們擔心。”龍嬌嬌說著將身子挪開些,她發現和表哥坐一輛黃包車顯得有些擁擠,長這麽大還沒和一個男子同乘一車,即便和天路哥也沒有過的,心裏一陣慌亂,臉頰隨之浮起一片紅翳。

    皮興揚感覺到表妹內心細微變化,將身子挪開些,連衣袖也沒碰著。龍嬌嬌明顯感覺到他這個動作,看他一眼,心說表哥很細心也懂事理,心裏便覺坦然許多。皮興揚和表妹在船上相處的幾日裏,一直注意從她的表情觀察內心,能從她臉上笑容或眼神看出她是真開心還是裝出來的開心。此時,他看到她羞澀的眼神有幾分感激和信任,這正是他要的,不由在內心偷笑,這是他所要製造的效果。他心裏清楚,要想得到她,必須要贏得信任,打消她所有疑慮,解除她防範,讓她從心底裏對自己產生信任感,這樣才能得到青睞,打動她芳心。皮興揚循規蹈矩與龍嬌嬌並排坐著,做到非禮勿聽,非禮勿視。於是倆人都別轉頭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車廂內顯得很靜,惟有車夫蹬車輪的沙沙聲,車輪顛簸時鏈條撞擊發出“嗆啷啷”響聲,偶有碾碎枯枝枯葉幹燥的破碎聲。

    皮興揚不聞車外動靜,耳中僅聞表妹輕微吐息,一襲淡香從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直入心脾,他閉上眼,陶醉其中。這股香味仿如雪下臘梅吐出來的,他鼻翼嗅了兩下,讚道:“表妹,你讓我聞道春天的氣息,有你在我身邊,我仿佛至身於春天的花叢中。”

    “嘻,表哥,不許這樣說人家,人家會臉紅的。”龍嬌嬌說著垂下頭。

    龍嬌嬌的心“砰砰”亂跳,內心生出一絲異樣的柔情,她對表哥的話不討厭,反而有些喜歡,她深知這樣的話天路哥說不出來,心裏便有幾分落寞與惆悵。

    皮興揚沒有將話題再往深處說,似乎點到為止,留的餘地讓龍嬌嬌去想象。車廂內複歸於沉靜。

    莫愁湖位於秦淮河西,離漢府街並不是很遠,不多時已到了,車夫刹住車,皮興揚掏出兩塊大洋說道:“你的車我們包了吧,一會我們玩完了出來,還是要你的車子”。

    車夫欣然同意,收了車篷,將車拐上附道。

    幾場春雨過後,湖邊堤岸垂柳已經返青,枝條上鼓著綠豆大的芽苞,此時是後半晌,湖麵起霧,一條白色霧帶起於湖麵承接低垂的柳枝,薄似綃,輕如紗,將莫愁女漢白玉塑像籠罩其間,活靈活現,更增嫵媚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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