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興揚與教書先生不同之處是一個主動一個被動。她喜歡他的主動,一切都在他操縱和引導下,不由她生出任何意念,已經被他牽引著沿航線往前走,一路都是順流起伏,在需要遇到急流衝擊時,他似乎能領會她心中意念,立即欠起身頂入她身體最深處,然後抽空了身體,再全部填入。她似乎覺得自己整過身體的空隙都被他填滿了,連心和靈魂都在他進進出出擠壓中盛得滿滿當當。

    水蛇一個人獨處時大多是回憶與教書先生一起時的點點滴滴,自從和皮興揚有了一次肌膚之親,教書先的麵容在她心裏便開始模糊不清起來。

    那天夜裏,水蛇在枕上流下了一串清淚,她在心裏默默對教書先生說:是不是你在那邊怕我孤單了,給我送一個和你長得相近的人來伴著我,謝謝你,我的愛人。

    皮興揚不聲不響從桃花塢消失,讓她的心如塌了半截堤,無可依托、四麵來風。她不明白他消失時竟然連一點消息也不透露給她,讓她的心涼涼的,有一種針刺的疼痛。

    她想問大哥皮興揚去向,話到口邊便收住了。因為她看到大哥不聲不響、不急不躁時,知道他並沒有離開桃葉縣,於是她裝著沉住氣。她知道大哥離不開他,也知道大哥為什麽離不開他。她隻是讓跟隨自己的小翠多注意大哥的動向,她知道大哥過不了幾天就會去找他的。

    鯰魚頭帶著刀子和幾名小匪搖著船出了水雲寨駛出桃花塢渡口,水蛇帶著小翠走旱路離開的,她倆是水雲寨僅有的兩個女人。

    黑魚頭依然用不明就裏的迷惑神情看著一水一旱相繼離開的大哥和三妹,他的心裏似乎什麽事也沒想,與往常一樣吩咐留守弟兄看護好家院,黑魚頭僅是將水上陸地外圍遊動哨往外移動兩裏。自從在揚州殺了倪天嘯,便派多人手加強外圍遊哨,他當心倪家去警察局報案,一不小心被端了老窩。

    離過年越來越近,經營水上生意的商家大都歇了船,此時是水盜活計的清淡季節,無大生意可做,有家的回家探望妻兒老小,無家的仍在寨裏盤踞,極少出寨。

    鯰魚頭沒煙了,皮興揚留給他的煙抽完了,他熬不過等皮興揚說回來的日期,來白荷澱找他。

    水蛇遠遠看著鯰魚頭溯流北上時,她已經猜測到皮興揚此時在白荷澱,她記得皮興揚說他的姨媽家在白荷澱。如此想著,她和小翠在城門口租了兩頂轎子,由轎夫抬著悠然自得慢慢往白荷澱而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