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太太心想這孩子給慣壞了。

    倪天路想到他並不知自己家中出了事,也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禮順、禮忠牽來他的馬,三人翻身上馬時龍嬌嬌從客廳裏出來,大聲對倪天路說。

    “天路哥,我表哥不知道家中出了事,你不要生氣。”

    倪天路展顏一笑大聲說:“沒事的,你放心吧!我沒生氣。”

    “路上小心了。”嬌嬌戀戀不舍跟著倪天路緩緩踱步的馬。

    “嬌嬌回去吧!等我消息。”倪天路說著鬆開韁繩,棗紅馬顛著碎步,開始小跑起來。

    跑出一箭之遙,倪天路勒轉馬頭,看到龍嬌嬌仍站在原地,心不由一熱,連眼窩也隨之熱起來。

    “嬌嬌,天冷,小心著涼,快回去吧!”倪天路邊說邊揮舞手中的馬鞭子,然後猛然勒轉馬頭,腳下輕輕踢了踢馬肚子,棗紅馬立即撂開四碲狂奔起來。

    他不敢繼續耽擱下去,他怕自己的眼淚會流出來讓嬌嬌看到。

    倪天路也弄不清今天是怎麽了,以往也有與龍嬌嬌告別過,可從沒有今天這般讓自己心痛的感覺。

    荷花澱幾十戶人家依澱而建。這裏的成年男人大多在龍家船場做工,女人開一些荒灘種植稻米蔬菜,養些雞鴨鵝等家禽家畜,或依河張網捕魚撈蝦,雖沒龍家有錢,但也不會短缺吃喝,過著一種自足的生活。

    龍家莊院鶴立雞群,老遠就看到高高的門樓和白灰勾縫的青磚圍牆。圍牆內是兩進兩出四合院,後院是龍國興夫婦和龍嬌嬌。前院是管家老蔡帶著三個家仆居住。

    一條青石鋪就的路麵筆直通往白荷澱,水邊有兩排高大寬敞的木板房,那就是龍家的造船廠。

    龍國興曾與倪瑞軒同在一條船上做升帆工,那時候一個十七歲,一個十八歲。他們的東家就是倪瑞軒的嶽父。兩人在船上同吃同住一艙幾年,天長日久,情同手足,倪瑞軒大龍國興一歲稱為大哥。一天倪瑞軒說不想幹升帆工了,自己買條船來跑運輸。龍國興說:“大哥,你不幹我也不幹了。你跑船,我修船,以後你的船我給你修補。”於是兩人跟東家辭了職,各自帶著幾年的積蓄開始重新創業。所不同的是,三年後倪瑞軒娶了原東家的小姐,龍國興則娶了侍候小姐的侍女白荷。各自成家後仍以兄弟相稱,各自太太婚前雖是主仆名份,但隨著丈夫稱兄道弟,便也從此姐妹相稱。

    龍國興不知道倪瑞軒獨立門戶起緣於東家小姐。多年後方知因看上東家小姐才立誌自立門戶,他不知道那個時候倪瑞軒隻有一個想法,如果一輩子幹升帆工,也就不可能娶到東家的千金小姐。

    倪、龍兩家事業蒸蒸日上,情份也越走越深。老一輩感情如陳年老酒越老越醇。小一輩子女連姻,親上加親。

    龍家生活在白荷澱一直相安無事,與官與匪並無大衝突,無人從中作梗挑刺多得倪家在縣上與官府、警察局周旋,得以平安無事,天長日久官與匪知道倪、龍兩家是世交,不由自主便放在一起關照了。說白了,那種年月能夠得到官家另眼重視,靠的是白花花的大洋。遇到饑荒年會有匪徒騷擾事件,但龍家能慷慨疏財散糧先穩定白荷澱所有莊戶,有大股匪徒來時,送一些錢糧,小股匪來犯早被莊戶聯合起來趕出白荷澱。所以,龍家在此生活這些年沒經曆過大風大浪,也正是平靜安逸的生活,讓龍家生意得以穩步發展,同時有規劃地發展造船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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