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天路來到天井,四周掃視一圈,沒見著外人,便將手伸進香爐底坐。底座尚有餘熱,卻空空如也,沒有瞎子所說的解救符。心想劫匪還沒派人來,慶幸自己早到了一步,便將帶來的人分布在前門樓子和正殿裏隱藏好了,王豆腐帶兩個人守在廟外望風。倪天路如此安排是因為不知道劫匪究竟有多少人,廟外埋伏幾個人關鍵時起著策應作用,也是迷惑對方的一個方法。

    遠處飄散著一縷淡淡的炊煙,所有隱藏在廟宇裏的人都似乎聞到了這股熟悉的焦香氣息。

    殘陽消隱,夜色如潮水淹沒人們視線。

    半個月亮悄然從淡薄的雲翳探出俏臉,清輝將夜空引入更深一層的清冽,雀鳥不聲不響鑽進屋簷瓦楞間。聽夜風瑟瑟吹穴般的腳步撩動廟宇四角懸掛的銅鈴,並不清脆,也不悠遠,顯得細弱,仿如夏日有一隻蚊蠅在耳邊騷擾。

    王豆腐最先看到有人往紫姑廟走來。

    他趴在小樹林枯葉堆裏掩飾不住內心欣喜,大腦幾乎一直處於亢奮狀態。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替代了曹大元的位子,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原本沒想過曹大元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但他擔心曹大元的失蹤如三少爺所說是為救出大少爺,如果真是如此仍將威脅著自己今後的運勢。不過,老爺知道他在南京城嫖妓的事,相信不會輕易放過他。盡管如此,他仍不敢掉以輕心,以百倍的警惕觀察廟外一切動靜,他不敢出任何差錯,更想有上佳表現。

    那人東張西望走走停停,並不急於進紫姑廟,悄悄挨著圍牆磨磨蹭蹭蠕動過來,似一隻膽小的耗子。

    王豆腐身邊另外兩名船工按捺不住,將獵槍伸出草葉堆對準來人。

    “不準亂動,現在還不知對方是不是來送信的。”王豆腐小聲告誡他們說。

    黑影走到廟門前,貓腰蹲在牆腳一動不動,足足蹲了有一袋煙功夫,這才直起身走進廟內。

    王豆腐心知這人很狡猾,他是在觀察外麵有沒有人跟蹤或者埋伏,心裏如此想著不由畫上一個問號,如果僅是送信一定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後麵一定有文章。他見黑影進了廟內,這才帶著兩個人從草葉堆中爬起來。

    “你們倆守在廟外,聽三少爺指揮,我去去就來。”王豆腐說完立即沿著來人的方向快步走去。

    這人正是鯰魚頭派來送信的,而且就是白天裝扮成算命瞎子的人。當他將手伸進香爐底座時,倪天路悄聲從暗地裏走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站在他身後;突然伸右臂鎖住他脖子,不容他有絲毫喘息機會,左手迅速在他的腰上摸索一番,搜出一柄短刀。

    “不要叫,要不然我就捏斷你的喉嚨,讓你永遠不能喘氣。”

    “大……爺,不……不要殺……殺我,我隻是送……信的。”

    “是誰派你來?”倪天路問話時鎖喉的手臂鬆了鬆。

    “我們老大?”

    送信人呼出一口氣,仍顯艱難地說。

    “你們老大叫什麽?”

    “在青幫裏我們都叫他青龍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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