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摸了摸好似真實存在的胡子,不由感歎,道術一途,就是弄假為真,最低級的道術就是騙術,信則靈,不信不靈,若是騙不過人家,這道術也就發揮不出威力。可到了大師和地師這等境界,所用術法已經與真實無異。這“百華靈麵”幻化出的胡子便十分真實,可見當年煉製此寶之人,少也是一位人造化境的前輩高人。

    易容完畢之後,劉宗果也就沒了用處,換成其他人,多半就隨手取了此饒性命,以防留下痕跡,不過李玄都想了想,還是將此人製住,強行使其進入龜息之中,一旬之內沒有性命之憂,然後將他丟在底艙之鄭

    接著李玄都又在船艙中翻找一番,在一口木箱中找到了一身換洗的錦衣官服,他也不客氣,直接將這身色窄袖長襟錦衣換上,戴上無翅烏紗,腰間扣上青銅鸞首,腳上雲履換成黑麵白底官靴,再把那把文鸞刀佩戴腰間,便是一個人見人怕的青鸞衛了。

    李玄都走出船艙,站在船頭,摸了摸胡須,雖然船上沒有船工,但他自有辦法。隻見李玄都一揮手,狂風自起,使得這艘船開

    。

    五行八卦之中,震、雷為陽木,先卦位東北,後卦位正東;巽、風為陰木,先卦位西南,後卦位東南,故而風雷二相都屬於五行中的東方木屬。此時李玄都掀起大風,便是用木行氣機,屬於人境的五行借勢之法。

    不多時,李玄都的船出了這方湖泊,轉入一條大江支流之鄭今日河麵上的船隻眾多,有兩條船上都是本地三司衙門的官差,為了搶著水深的河道急著往前走,互不相讓,直接破口大罵。

    “你他娘的瞎了眼?我們是布政使司的!這船上可是今年的祿米,誤了時辰,你擔當得起嗎?”一個書辦幕僚模樣的中年男子大聲道。

    “你狗日的才瞎了眼!老子是按察使司的,船上裝的都是臬司衙門大牢的囚犯,你也敢爭?若是跑了一個,都要拿你頂罪!”這條船上的人氣焰更張,毫不相讓。

    這一處起了爭鬥,堵得後麵的船隻也沒法經過。

    若是李玄都,定是不會插手這等事情,可此時的李玄都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劉宗果,見此情景,立時從船艙中取出一支火銃,點燃引信,朝放了一銃。

    隻見好大一團火光在河麵上方閃亮,火銃的響聲更是壓過了叫罵聲。

    兩艘爭鬥的都停止了爭鬥,轉頭朝火銃響起的聲音方向望去,立時看到了後麵來船高懸燈籠上的“青鸞衛”三字。

    對於公門中人來,青鸞衛可真是惡狗一般的角色,隻要沾上了,不死也要脫層皮,哪裏敢招惹,此時都是慌了,趕忙各自吆喝著自己的船工向河道兩邊避讓。

    李玄都的船就這般占了正中的河道,大搖大擺地從一眾船隻中穿行而過。一身青鸞衛打扮的李玄都十分悠閑,扶刀站在船頭上,故意誦起詩仙的名篇:“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聲音不,兩旁官船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均是臉色怪異。一是有點不相信這文縐縐的話是從這個看起來粗魯蠻橫的青鸞衛嘴裏出的,這人還會念詩?二是什麽槳兩岸猿聲啼不住”?豈不是他們這些剛剛還在叫罵的人是猴子?

    隻是青鸞衛不好招惹,他們不敢多什麽,隻能在背地裏偷偷腹誹幾句,一個大老粗裝什麽窮酸秀才,有能耐自己寫詩去。

    李玄都卻是不管這些,反正名聲是劉宗果的,他隻管一路行船,有一首《水調歌頭》是怎麽來著?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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