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是暑氣暄,不是那下雪天;豈不聞飛霜六月因鄒衍?若果有一腔怨氣噴如火,定要感的六出冰花滾似綿,免著我屍骸現;要什麽素車白馬,斷送出古陌荒阡?大人,我竇娥死的委實冤枉,從今以後,著這楚州亢旱三年!”

    “打嘴!那有這等說話!”張師爺不等縣令開口,已經氣得直打哆嗦,搶先說到。

    “哼!你道是天公不可期,人心不可憐,不知皇天也肯從人願。做甚麽三年不見甘霖降,也隻為東海曾經孝婦冤。如今輪到你山陽縣,這都是官吏每無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難言!”竇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人都要死了,她還怕什麽。有人說過,不要命的女人最可怕。

    “怎麽這一會兒天色陰了?”

    “好冷的風!”

    “……”

    …………

    人群裏已經有人感覺到了天氣的變化,明明是晴朗的白日,卻突然被黑暗侵襲,明明是六月天卻陰風陣陣,黑風咋起,掀得法場上的旌旗不停的搖曳。

    詭異的氣氛包圍著法場,薇薇和雨然互遞了一個眼神,這關漢卿筆下的竇娥冤可沒有這場麵的描寫,莫不是生了什麽枝節?

    “哈哈哈哈……”竇娥仰天大笑,披頭散發,那繁亂的頭發在陰風中雨然,麵目十分猙獰,“浮雲為我陰,悲風為我旋,三樁兒誓願明提遍。婆婆也,直等待雪飛六月,亢旱三年嗬,那其間才把我這個屈死的冤魂這竇娥顯!哈哈哈哈……”笑聲裏摻雜著無限的悲涼與絕望。

    “時辰到了。”師爺看著全身顫抖的俞縣令,深怕發生什麽意外,小心的在身旁提醒著縣令。

    “時辰……時……時辰到了?”俞縣令看著法場上的陣陣黑風,緊張得話都說不順暢。

    “恩,時辰到了,爺快些斬了,早些回去休息,聽說今晚翠紅樓裏來了一貌美女子。師爺諂笑,意味深長的看著縣令。這俞湛是個大色胚,想必美人和金錢對他還說是最重要的東西,隻有這兩東西才能打動他。

    “嗯嗯……好好好……”俞縣令一臉正經的看著斷頭台上的竇娥,舀出竹筒裏的木簽,“時辰到——斬!”俞縣令毫無猶豫的扔下木簡。

    薇薇眸子半閉,露出幾分危險,那平靜的眸子裏閃過幾分薄怒。

    “哎,可憐了……”

    “哎!”

    “……”

    ……

    俞縣令的話語剛落人群裏傳來聲聲的歎息之聲,除了同情,他們別無他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又一個無辜生命的逝去。這幾年來死在糊塗縣官手下的冤魂不計其數,縱使憤憤不平,他們又能怎麽做呢?民不與官鬥,更何況俞家是皇親國親,大家也隻得敢怒不敢言。

    劊子手無奈的看著著難分難舍的婆媳說道,“老婆子,你還是下去吧,大家都是混一口飯吃,你媳婦要是有什麽冤屈就找該早的人吧。”

    法場上的黑風更濃了,明明是六月,卻寒風刺骨,明明是晴朗的白晝,此時天空早已烏雲濃罩,昏暗的天空下劊子手的刀高高舉起。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