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傅老爺子的話，傅念琛並沒有因此就受到感染，他無法理解傅老爺子的感受，在他看來，這都是推搪是借口，是他無能卻又不肯麵對自己無能的托詞。
傅老爺子看出了傅念琛眼中的鄙夷，他惱怒了那麽一下，隨即又釋然了，他都這把年紀了，還爭著什麽，都要入土的人了。
“是，我妥協了。”傅老子自嘲一笑，“你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肯定很看不起我，覺得我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
傅老爺子這已經是斟酌之後的用詞，要是更難聽的，還有呢。
“您心裏有數就行。”傅念琛這也是在附和他，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傅老爺子是被傅念琛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好吹胡子瞪眼的看了他兩眼，隻是著兩眼對於傅念琛來說無關痛癢。
“我那時候很年輕，還不如你這個年紀大，剛大學畢業，一身的闖勁，我也抗爭過，不服命，我讀了書，自負能力，家裏遇到了大難，為什麽不能靠一雙手來支撐家梁，娶自己心愛的女人。”傅老爺子仿佛回到了當年，他蒼老的臉上有了年輕的時候才有熱血表情。
有誰會喜歡被人製定人生規劃，你該走哪一步，不該走哪一步，人生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何況他才二十出頭，正是熱血洋溢的年紀，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或者說對於當時的傅老爺子太殘酷了，他發現到一個人的渺小，更發現了自己的渺小，他對家裏的困境無能為力，他努力過，甚至還低三下四的去求人，可是人情冷暖，徹底將他的心給撕碎摔裂，他妥協了，向現實，向自己的無能妥協了。
“我娶了你奶奶，接著你奶奶家裏的勢力，傅家這才喘了一口氣，也正因為這樣，我這輩子都在你奶奶的麵前抬不起頭了。”傅老爺子的背躬著，傅家哪還是傅家，在就和傅老夫人姓了，傅家上下全都以傅老夫人馬首是瞻，全都聽她的話，兒子是這樣，孫子也是這樣。
傅老爺子並不喜歡傅錦程這個兒子，他太像傅老夫人了，不僅是性格，為人處世上，長相上更是，他本來就不喜傅老夫人的強勢，如今兒子也被教得像她，又怎麽可能喜歡，家裏有一個已經頭疼，如今一大一小，更是讓他不想再在家裏待下去，於是申請了外調，這一去就是幾十年。
“要是我隻是圖女人的年輕貌美，在外地這幾十年，我不是沒有機會接觸犯錯可是我都沒有。”傅老爺子也有自己的考量，首先傅老夫人是一部分，其次，他也有自己的自律，他的身邊沒有女人。
傅念琛等著傅老爺子解開謎底，這幾十年都過來了，怎麽晚年不保了呢。
“董舒她長得很像我曾經的戀人，她為了我吃了很多苦，是我辜負了她。”傅老爺子低下頭，他在簡長晴麵前說過這個故事，但是淺嚐截止，沒有說太深，但是在傅念琛麵前，他如數說了出來，也許是壓抑的太久，這麽多年了，他誰都說過，臨老，已經沒有什麽事是不能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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