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狗官,你們怎麽不去告發他。”杜立總算有能聽得進去的東西,忍不住道。黃文秀無奈地搖了搖頭,眾人會意。想那王知縣的後台呂惠卿是何許人也,可以說是當今朝廷僅次於王相公的紅人,再說這太湖縣地處深山,連各路轉運使都很少能光顧到,自然是沒人管,也沒人敢管了。黃文秀隻是一個小小弓手,沒有和其他弓手一樣,同流合汙已經是十分不易了。

    三個各自唏噓了許久,就在此時,一位老婆婆走進了客廳,“秀兒,趕快引客人來院子裏吃飯。”

    “是,娘!您辛苦了。”黃文秀連忙回道,又轉向陳拓等三人,躬身微指其母,“這便是家母。”

    三人聽了,連忙施禮:“見過黃婆母。”

    老婆婆聽了,眉開眼笑道:“好,好,我兒唐突,貴客至此,都不知看茶。”黃文秀這才記起,從進門到現在還沒給客人倒杯茶喝,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嘿嘿”地笑著。陳拓等人看著,也笑道:“我們不渴。”

    “不可也罷,飯菜老身已經做好,隻是粗茶淡飯,幾位貴客不要介懷。老身婦人之身,身居側室侯茶了”說著轉身出了大門。陳拓陳振杜立黃文秀死人在後麵連連施禮,分主客一次出了主廳。原來古時婦女地位低下,客人在時,吃飯時也不上桌,而為兒者則在飯後要到母親居住的側聽奉茶,並稍微匯報一下會客的內容,客人則可奉可不奉。黃文秀之父早喪,隻留其母在家,又因長相太醜,雖然,家事還算殷實,卻一直娶不到媳婦,所幸有功名在身,是縣中的一等戶,現在正好輪差做了弓手(相當於普通民警,耆長相當於派出所長)。

    幾個人圍桌而坐,便吃了起來,菜色雖然簡單,卻都味美可口,陳拓陳振和杜立一邊吃一邊直誇黃母的手藝,由於四個人之中隻有杜立飲酒,所以並無置備,弄得杜立頻頻舉茶,掃興不已,也惹得其他三人大笑。

    四人正吃著,天色也漸暗下來,樹上的知了也開始叫的比白天更歡,忽然,黃文秀家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十幾個穿著差役製服的持刀人闖了進來,喝道:“黃生!(黃文秀)快和我們一道把這幾個非議朝廷命官的賊人抓起來!”

    陳拓等人定睛一看,說話那人正是玉泉鎮的耆長張夯。“是你?”陳振指著張夯,大驚道,“你不去捉拿玉泉鎮強搶民宅的盜賊,反倒跑到縣城來抓我這個有功名在身的舉人,你————大膽!”陳振說後麵的大膽兩個字的時候已經是聲色俱厲了。

    張夯仿佛是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才說:“老子抓的就是你,你是舉人又如何,我們家老爺要拿你,莫說是舉人,便是中了皇榜的老爺,也要乖乖就範。”一邊說,一邊吩咐手下道:“來呀,將賊人拿下!”

    杜立見勢就要反抗,被陳拓和陳振拉住,“那我便去見見知縣大人。”陳振說著,便朝門外走去,黃文秀急得抓耳撓腮不知所措,陳拓回頭道:“黃兄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說著也跟了上去,杜立一甩手,拿起行李跟在後麵。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