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旒又請他同到九華樓吃了點心,雨堂方才回家。到得飯後,便走到北協誠去等蕭誌何。先對著阿大亂吹了一陣,到了一點多鍾,隻見紫旒的家人送來一封信,另外沉甸甸的一包東西,交給雨堂道:"我們老爺送給陳老爺的。"雨堂接過來,捏一捏那包東西象是洋錢,連忙坐起來,拆開那封信一看,上寫著:因恐足下急用,先籌呈五十番,請即檢收,然弟力亦盡於此矣!即夕設席花錦樓,恭餞行旌,乞勿吝玉。雨堂大哥鑒,紫旒頓首。

    雨堂看罷,不勝歡喜,連忙打開紙包點一點數,卻是三十元洋錢,二十元鈔票。便對來人道:"不錯了,我收到了,請你回去上複你們老爺,說謝謝。"家人道:"今天晚六點鍾同安裏,務必請老爺到。"雨堂道:"知道了。我到,我到。"那家人才去了,誌何便到。一見麵,便道:"如何?我不撒謊罷?我打聽得後天就有煙台船了,我們來得及走罷?"雨堂道:"沒有甚麽來不及,隻要有錢便得。"誌何道:"你還差多少?"雨堂道:"方才紫旒送了五十元來,再能籌得百金,便可以將就動身了"。誌何道:"這個容易,我等一等和你送來。但是你準定後天能走才好。"雨堂道:"隻要有了錢,沒有來不及的事。"誌何又談了幾旬,便起身去了。雨堂有事在心,趕著過足了癮,便回家去料理一切。先拿出當票來,揀要用的衣服贖了幾件。真是事忙嫌日短,不覺又是上燈時候了。便交代老媽子安頓小孩子吃飯,自己走到花錦樓處,紫旒、誌何已經在那裏了。誌何見麵之後,便塞過一卷鈔票給雨堂,雨堂接過放在身邊。陸續客到了,一席花酒,無非是酒肉叫囂,不必多敘。

    且說雨堂得了誌何一百元之後,次日便又贖了兩件行頭,料理清房錢,收拾好細軟,將幾件木器寄在紫旒書局裏。胡亂過了一天,便開發了老媽子,退了房子,帶了兒子跟誌何動身去了。臨動身時,才寫了一封信通知老婆,及告知山東收信地址。船到煙台之後,便起早兼程,趕到濟南,一路上的盤費,都是誌何報效的,自不必說。到得濟南,誌何本有公館在那裏的,便一齊搬到蕭公館裏去,安息一天,便去上院。那位陳護院,果然一見了麵便極道契闊,答應了弄一個好差使,雨堂自是歡喜。因為住在誌何處不便,自己另外找了房子,把從前分寄在人家的木器家夥取些回來,自立門麵,專等劄子,誰知等了一個月,絕無消息,每上院又必見;每見必麵允給差,卻隻不動公事。雨堂不覺支持不住。正在無可生發的時候,忽然一天連接了兩封江陰來信,知道丈母死了,不覺異想天開的生出一個籌款的法子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