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思偉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了起來,床有點硬,雖然鋪了一層秸稈,睡上去仍然有點不是太舒服,沒有毛毯,起來時還必須先清理一下粘在身上的零碎雜物。用木棍支起用樹藤編織的窗簾,映入眼簾的則是一片亂石嶙峋的斷壁,沒有樹,清晨山穀中的薄霧籠罩在木屋與斷壁之間,如果沒有腹中空空所帶來的饑餓感倒也給人一種人間仙境的感覺。

    聽著腹中咕咕叫聲,鄧思偉歎了口氣,一覺睡醒後的強烈饑餓感提醒他正身處敵營的現實,但一回想起那微微刺鼻有如割喉般的強烈刺激,他對食物的渴望似乎又淡了下去。

    同樣屬於苦命落難的軍事三人小組將自己的據點設在了一個小村莊之內,而村莊則在埃皮道魯斯靠近科林斯的邊緣之處,未能得益於科林斯日益繁華的商業流通,卻繼承了埃皮道魯斯多山的環境,這個叫不出名字的貧苦小山村便坐落在一座頗為險峻的山頭之上的平壩。

    誠如所有準備在攔道土匪這一前途光明的職業上幹出一番大事業的上進人士,擁有一個相對而言易守難攻的山頭據點又或要塞都是事業成功的基本前提,既可防官兵進剿,又可防嫉妒的同行眼紅黑吃黑,更重要的是獲得了一塊相對安全的地方以供隊伍發展壯大。

    對這樣的道理,鄧思偉懂,那些軍人們就更是深得其中三昧,所以盡管他們現在還近似於流匪的狀態,卻如同那些已經足以為害地方的山匪般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營地建立在一處道路險峻的山頭之上。但這樣的方式是否就完美無缺了呢?當然不是,不足之處就在於所謂的道路險峻不僅是對針對外人而言,對自己人同樣也不例外,故而在交通困難的同時還阻礙著物資流動,導致物資匱乏這一令人尷尬的事態發生,以至於貧窮、困苦成了這裏的最真實寫照。

    那麽是不是換個交通順暢的地方更為好些呢,當然也不是,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其活動的範圍都無法逃脫水能供應到的地點。相比周圍,雖然科林斯臨海,但埃皮道魯斯卻沒有自己的出海口,屬於一個內陸型的城邦,淡水河支流少,且多已有大型城鎮,對以山頭為主的土匪而言顯然不是一個好選擇,所以便隻能以山泉多寡,能否供應足夠的淡水以供飲用、生活、耕作為選擇,道路艱難一些也就隻能將就著忍耐了。

    至於那些盲從者又或是部曲當然便是那些村民了,出於埃皮道魯斯惡劣的經濟環境,相當數量的農民和城鎮中低層收入者都處於近似於破產的境地,勞碌終日卻依舊換來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窘境,故而在強有力的人士帶領下鋌而走險也就不足為奇,用豪塞爾的話來說:“這些農民處於一種與殘酷剝削的經濟掠奪政策和貧瘠的土地之間進行的一場兩線作戰的鬥爭。”故而在毫無勝利希望的人們麵前,身為強力人物的軍事三人小組受到這些農民救世主一般的擁戴也就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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