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蘿淡淡一笑,聲音輕柔溫潤如昔:“是否是我危言聳聽,兄台該比我還清楚才是。至於我究竟是何身份……很重要嗎?你們在接受每一件生意時,難不成還要將自己的雇主徹底的調查一番?若果真如此,我對於兄台以殺手身份竟然還能存活於今日而感到萬分驚訝於佩服。”煙蘿的話語多少帶了幾分譏諷之意,“雖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兄台這般的小心翼翼是否太過了?以兄台的能耐,要殺我當真是易如反掌,兄台難不成還怕我向你做何手腳不成?”

    “我雖殺你一如翻掌,但若姑娘要向我動手不也是輕而易舉嗎?”戈清揚冷聲應著,“絕蘭絕跡江湖數十年,知之者甚少。姑娘不是江湖人,如何知曉這毒的?聽姑娘先時的說辭,似乎姑娘對絕蘭極為了解?”

    聰明反被聰明誤?煙蘿微愕著,旋即輕輕笑起:“若我說會知曉絕蘭之毒純屬意外,兄台可信?”

    戈清揚冷哼,不應。

    “別說是你不信,就便是說來我也不信。”煙蘿淡笑而答,完全理解戈清揚的不以為然,“然而正如兄台所言,絕蘭絕跡江湖數十年,知其者甚少,對其毒性了解者則是更少,若論能解其者……”煙蘿頓了下,若有所思的道,“不會兄台正好中的便是絕蘭吧,那可真是麻煩了。”她輕歎著,手指輕輕的摸索著桌麵,緩緩的轉動著桌麵上的燭台。

    聰明反被聰明誤嗎?凡是太過謹慎之人可是常為自己的聰明所誤呢。戈清揚,該是這般之人吧。一個殺手防重不是壞事,但往往壞就壞在自己的防心被他人所利用了而不知曉。

    所以戈清揚一見煙蘿手探向燭台,心中防心便猛然驟漲,手中利劍迅速向煙蘿手中燭台挑去。

    煙蘿隻覺手心頓然一空,火辣辣的刺痛起來。

    “別以為黑暗中你能玩什麽把戲。”戈清揚穩穩托過劍鞘挑過來的燭台,冰冷的聲音低低的在煙蘿前方響起,沉寂於黑沉中。

    煙蘿輕輕撫摸著自己如鞭笞的手心,搖頭淡笑:“黑暗是不能掩飾一個人的一舉一動,但卻能掩飾一個人內心的真正想法。兄台可能猜透我此時在想些什麽嗎?”

    戈清揚心口再次陣痛,緊密之極,他大駭,震驚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燭台,利劍不加思索的便脫鞘向煙蘿刺殺而去。隻是利劍還未舉到一半,戈清揚的四肢便猛然一陣僵硬,泛著寒光的利劍隨同手中燭台一起脫手掉落在地板之上,發出一陣脆響。

    “你究竟是何人?”他不由的開口問道。千防萬防,卻沒防到她會來這一招。如此深沉的心機,已非常人所能為了。

    “我說過,我隻是個想活命之人。”煙蘿輕按壓了下眉心,無聲的歎息著。緩緩取出衣袖中的火折,擰開,借著微微的火星拾起掉落地板上的燭台,點燃。

    一股淡淡的幽香緩緩的隨著燈火的搖曳而向房間各個角落飄散而去。煙蘿素潔的芙蓉麵於昏黃的燭光中更加明亮盈潔了起來,柔和的似那深秋時遙掛上空的素潔皓月的分輝。抬眼看向戈清揚的眸光中淡淡流入出幾縷悲憫,然更多的缺失微微的無奈之感。

    煙蘿的身影隨著燭火光的搖曳而忽明忽暗著,纖細的身影有些飄忽。有那麽一瞬間,戈清揚幾乎要以為眼前之人就要這麽憑空消失了般。隻是燭台間飄揚而出的香氣讓戈清揚驀然於瞬間的恍惚中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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