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西樓,素潔如練,銀光分輝。一抹月紗,穿透過細細的窗格空,光輝瑩潔得鋪灑在素雅的屏風上。

    屏風後,則是出數盞紗燈搖曳,灑下憧憧幕影。兩具清輝,將一室的光彩全給聚攏。

    煙蘿厚裘裹身,素潔的小臉幾乎淹沒在雪色白裘之中,隻剩一雙空靈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靜靜的注視著對麵自娛自樂的獨自對弈之人。

    一枚白子輕輕落下,殷念遠淡笑的抬眸對上煙蘿,話語清潤的問道:“白子攻占先機,黑子落敗在即。若是煙蘿執黑,你將會如何力挽狂瀾?”如絲綢一般的黑發散披在身後,為這張俊雅之顏平添上了幾分邪魅之氣。

    煙蘿隻是輕瞥了眼桌上眼花繚亂的棋子,極為誠實的道:“大哥忘了,小妹不善棋弈。”

    殷念遠輕笑,修長的手指緩緩的輕夾起黑子,也無片刻凝思便向滿是黑白子的棋盤中落了下去:“如你這般的聰慧,要學也是很簡單的。”

    煙蘿搖頭:“棋藝之術高深莫測,幻化無窮,小妹自認資質平庸,學來也隻能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殷念遠不以為然的挑眉,但什麽都沒有在說,隻是再次低頭獨自對弈了起來。

    寢房中極靜,靜的隻有棋子落盤的輕輕聲響。

    煙蘿凝視了殷念遠許久,見其神色早為方盤中棋子路數所獲,方從自己衣袖中悄悄的取出一本深藍色封底的書冊。正想要翻閱之時,一隻巨手騰空而降,驀然間,煙蘿手中的書冊就已不見蹤影。

    煙蘿傻眼,看著那個眸光一眨也不眨的盯視著棋盤,依舊靜靜落子的殷念遠,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倒有些似犯錯的小孩被人抓包了一般。

    “你的進度太慢,若將所剩的點點精力都放在醫書,隻怕到時我已對你相思入骨,你卻仍在門外徘徊。”一子落定,從棋盤中挑出了八枚白子,殷念遠方看了看他從煙蘿手中取過來的書冊,淡淡的說道。

    煙蘿輕扯了下唇,道:“小妹夜夜如此觀看大哥,大哥一顰一笑早已鐫刻妹心三分深了。便是閉上眼眸,也能將大哥形貌一一勾勒下來。”

    煙蘿盡量學著殷念遠素日裏露骨的話語方式說道,臉不紅氣不喘著。這話她並沒有說假,煙蘿的記憶力向來驚人,隻需一麵,也就能將人記入腦海,更何況乎是朝夕相處的殷念遠,閉上眼眸勾勒他的容貌又有何難。然而即便如此,煙蘿卻在對上殷念遠那炙熱的眸光時頓然全身僵硬如石,頭皮一陣發麻。

    “煙蘿,”他溫柔的喚著,帶著滿心的歡喜,“這番話從你口中吐出,效果可實在是不大怎樣啊。一般女孩兒說這話時,難免雙頰飛紅,可不若你這般說的正正經經。雖然說的是假話,但對我卻還是大為受用。”

    煙蘿隻得尷尬一笑,垂下眼眸,話語柔婉,徐徐道:“大哥對小妹一切都知曉的一清二楚,小妹在大哥麵前,似如一紙素箋,半點墨跡也透脫不過大哥的眼睛;然小妹對大哥卻是知之甚少,大哥於我,便是霧裏開花,水中望月。大哥宛若迷霧,將小妹隔絕百裏之外。如此,就便是小妹拓下了大哥容貌日日分秒相對,也怕是不能真正的入心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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