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鄔老夫人帶著四個府中郎中來時,卻已見的煙蘿渾身宛若水潑,濕淋淋的一片。因為一直緊咬著牙關不吭一語,故而牙齦大為受損。腹中不時上湧的血液依然將煙蘿的左肩側的衣襟浸染的一片華彩,觸目驚心。便是隨後跟來的鄔初雲見著這樣子,也是嚇了一大跳,目光複雜的盯視著煙蘿良久。

    幾個訓練有素的丫頭片子急急一個健步走了上去,連忙將煙蘿重新小心翼翼的架上了床榻,枕好錦被。

    煙蘿那雙本該是渾濁空洞的眼眸卻在對上鄔老夫人的那一刹那變的深沉陰暗的起來,滿目的淒厲與不解。艱澀的牽動著唇,想斥問著什麽。隻是口似堵塞了般,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滿臉的慘白幾近死灰之色,豪無一點血氣。看起來離身赴黃泉路不遠了,也怪嚇人的。鄔老夫人見煙蘿這般,唇角微微上揚,但不凸顯,而眸神則是更加的深沉了。隻是,不知是不是煙蘿眼花了,竟然發現那裏邊還夾雜了幾分的不忍與痛惜。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鄔老夫人一把推開攙扶著自己的兩個侍婢,一個踉蹌,來到煙蘿身邊。剛服侍煙蘿的幾個丫頭片子連忙退開一旁,讓老夫人於床頭坐了下來。

    她一把摟過煙蘿,蒼老的雙手顫抖著扶上那張蒼白而精致的麵容,兩行老淚眨眼之間便迅速的流了下來,“你這是怎麽了,可別嚇奶奶啊?”聲音破碎,一臉的擔憂。

    煙蘿見此極想放聲笑起,隻是腹部一動,一股暖流迅速衝過喉中,殷紅的血液再次從牽動的嘴唇中緩緩流出。她跟本無法語,這份藥下的太重,重的她幾乎承受不過去了。雙眸不禁有些憤懣的看著鄔老夫人,其中的恨意,一如熊熊的烈火,迅速的向鄔老夫人燒了過去。若是眼光可以殺人的話,鄔老夫人此時無疑已是粉身碎骨了。

    然而鄔老夫人到是對煙蘿眼中的恨意一點也不放於心上,扶著煙蘿麵龐的手看似是心痛的撫摸,眼光中卻如一泓深潭,深不見底:“你已知道那藥丸是我給你的吧。既然如此,那麽隻要你安心聽從於我,從今而後,你也就不用再受這般的苦痛了。而且在我百年之後,這個家族所有的一切全歸你掌控,擁有著你母親所從未真正擁有過的權勢與地位。”她府下身,附耳低聲道,臉上的淚珠緩緩滑落在煙蘿的頸項間。讓旁人看的不由得亂擔心一把,以為鄔老夫人已是憂心的幾欲昏掉了,因為這事曾也發生過。

    “我苦命的兒啊,怎會這樣?”老夫人緊緊抱著煙蘿,泣不成聲,“前些日子不是好些了麽,怎又這般了啊……”

    冰清、玉潔見此,怕老夫人身子骨受不住,連忙趕了上去,一把扶住老夫人勸聲道:“老夫人,還是讓郎中們替二小姐看看吧。二小姐一定會無事的。”

    鄔老夫人這方似想起什麽了般,直點著頭,道:“對,快,快讓他們快看看,快!”

    沒了鄔老夫人杵在那,老郎中們這方七手八腳的走了過來,急急輪流的替煙蘿號起脈來,隻是統一的都是:眉頭越鎖越緊,滿心疑雲。

    鄔老夫人輕瞥了眼那些郎中,轉而對上鄔初雲,老淚縱橫的哭訴道:“初雲嗬,這可叫我如何是好。若二小姐有個好歹,我百年之後又有何顏麵去見你五伯母啊?”

    鄔初雲見此也隻是心中冷笑,臉色卻是一臉憂慮與痛惜,忙靠近鄔老夫人輕語安慰著:“老祖宗也卻莫擔憂了,想十七堂妹吉人自有天相,上蒼會保佑她平安無事的。”

    目光清和的掃向那個一臉虛弱卻不顯任何軟弱的煙蘿,鄔初雲心下更是佩服之至。隻是對於她這般自虐的法子卻不敢苟同,畢竟這做法太過偏激了。但不可否認,這是所有的法子中最為妥當保險的一個。任他鄔老夫人在如何個三頭六臂,斷也想不出會有這麽一出苦肉計出現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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