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遠在得知盧勁被抓之後,並未即刻去看他。他隻是在他將所有該部署之事全都暗中調配了好了之後才去。而且是在眾多密探監視的情況之下前去的,當然他有足夠的本事甩掉那群尾巴,秘密潛入牢獄中,就是那嚴密看守密牢之人也是不知當朝首輔殷念遠曾半夜到訪過此地。

    這是一間無人知曉的密牢,一般是用來監視極其重大的嫌疑犯。隻有巴掌般的大小,沒有窗戶口,哪怕隻是個小小的洞口也沒有,故而這裏終日不能見到外麵一縷陽光。唯一的光亮來源便是那牢道上徹夜點著的壁火,忽明忽暗,將這間密牢照的昏沉一片。也因為無法與外邊通風,所以這裏四壁常年都是陰寒潮濕,隱隱散發一股苔蘚及其他氣味混合的黴味兒。若是身子骨稍微弱一些的人,在這裏久待了片刻,出去也非得弄出個病來不可。

    “盧勁。”殷念遠雪帶束發,一身素月白袍,麵似暖玉,宛若神祗般的負手站於牢門外,眸光溫潤而又清冷的看著裏邊麵壁靜坐的盧勁,話語平靜無波。

    盧勁聽得殷念遠就的聲音,身形微僵,急急起身轉而恭謹的麵對向殷念遠:“大人。”他抱拳恭謹的施禮,即驚又喜。

    殷念遠隻是輕哼了下,目光無波,語音清潤:“你跟我多久了,盧勁?”

    盧勁低著頭,恭敬的回道:“回大人,自大人將屬下從花木宮救出,屬下便一直跟隨大人左右,且近十年了。”他不知大人為何要這般問話,但大人如此問想必有他的計較吧。

    “十年了嗎?”殷念遠喃喃道,兀自的輕笑,“還真是久呢。四人當中,你跟著本官算是最久最貼身的了。自來有何大小之事,本官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你。隻是……”他搖了搖頭,“你雖是忠誠,但你卻還不了太解本官啊。”

    盧勁無語,他知道大人所指為何,心中滿是悔恨,低頭跪下,鄭重萬分的道:“屬下知罪,請大人責罰,屬下甘願受罰。”

    殷念遠卻是搖了搖頭,廣袖向前一扶,盧勁整個人便被彈了起來。他無奈的歎道:“罪?你又何罪之有。即然無罪,本官又怎能責罰。其實真正該要責罰的是本官才對吧。”

    “大人。屬下……”盧勁詫異,低頭不知該說何是好了。跟了大人這麽多年,大人依舊還是當年的大人,可自己卻不再是當年的自己了。那些虛名,大人向來都是一笑了之,反倒是自己卻將它看的比自己生命還重了。

    殷念遠輕輕一笑,道:“罷了,其實你也無需同我解釋什麽,更何況你並未作錯什麽。肅親王早已什麽都告訴我了,你做的很好。本官看了後很是欣慰,本官並為看錯你。”

    “大人……”

    “隻是委屈你了。”殷念遠頓了頓,心中歎息,到頭來,終歸是自己錯怪了他。

    他看了看臉色微微激動的盧勁,揚唇接著道:“等再過些時日,你也就可以出去了。”語色微暖,一如春風拂麵,暖人心懷。

    “那屬下還能跟隨大人左右嗎?”盧勁抬頭期盼的問道。

    殷念遠搖了搖頭,淡淡一笑:“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也有屬於你自己的天地。等你出來了,石邈也差不多也完成了他的任務,你們倆就一起去找向天雲他們吧。你們幾人向來便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去了那裏,大夥也好有個關照。若有機緣,我們還是會見麵的。”言下之意便是要趕人了。

    盧勁暗收縮著自己的手指,低下頭,輕聲應道:“屬下知道了。”隻是語音卻是如此的沉重,似乎是用心在應著般。也該是會不舍的,畢竟這麽久,怎麽說都會有感情吧。何況他自來便使及其的感激與崇拜著殷念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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