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聖旨,對於煙蘿而言是仇者痛親自快,然而對殷念遠來說卻又是另外個寫照。幸災樂禍者有,惋惜哀痛者也不少,鳴不平者更大有人在。特別是街頭百姓,更是鬧騰不已,直替殷念遠惋惜,添油加醋的演說這這同聖旨背後的種種。一陣演說後,鄔二小姐倒活脫脫成了一個妖魅,就差沒跑出來吮吸人血了。隻是這話傳入殷念遠耳中,卻也隻不過是多了個日後談笑煙蘿的佐料罷了。

    他雖是漫不經心,不以為意,但難免還有些上心之人。比如玲瓏,當真就怕日後自家大人被那妖魅給生吞活剝了,越發的虔誠敬佛祈福著。弄的她身旁的丫環也跟真惶惶不已。

    殷念遠對此隻是淡淡一笑:本是一身清,何故惹塵埃。

    一身白裘,迎著冬日不怎麽暖人心的日頭,自由自在的品茶閱卷,偶爾一時興起,便輕撫遙琴。那般的自在灑脫卻萬萬不是廟堂之上能見的。

    因有故人來訪,也就遣下一幹人等,隻留向雲天幾人一旁守院。

    東南沿海的肅寇之事,整整花去了肅親王大半年的時光。牽絲撥筍般的扯出一大串關聯之徒,官商勾結是常有之事,可官商寇勾結,卻是少之又少。可那一大串人名中,官商寇真可謂是五五分成了,個為對半。從未想過那些官員被捕後還能自充無辜,囔囔著什麽“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混賬話,滿口的忠孝之義,全然當狗屁使了。恨的肅親王當時就想拔刀宰了他們。如今時過境遷,現在想想,還是會讓肅親王咬牙切齒。那一夥人該殺的則殺,該放逐的則放逐,家底全給沒收,大大擴充了國庫一筆,好不暢快。但依舊有一事讓肅親王耿耿於懷。其實鄔氏家族也曾參與了此事,若非當初殷念遠橫加幹涉,暗中阻隔,莫說鄔氏家族非垮不可,便是重創一筆也是不可小覷的。

    “肅王爺。”殷念遠淡淡一笑,春風般的清雅自然。算算下來,自昭明肅清敵寇回京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到這來呢。

    黃裘銀白靴,本是清爽的色彩,偏偏穿在一臉寒意之人的身上。俊氣的臉上如同裹了一層冰霜似的,凍死四五人不成問題。這也難怪殷念遠要將他人屏退,任誰見了這肅親王,也要哆嗦他個半天的。

    “首輔大人。”慪氣般的抱拳硬聲回禮。

    殷念遠不以為意,依舊一派風雅,示意請肅親王落座後,淡笑著:“說吧,今日找我何事?不會隻是為了給我臉色看的吧。”

    “我當真不知你在想什麽。你阻止我清查鄔氏家族,我想我還能理解。畢竟這家族太過龐大,牽扯太多,一個弄不好便滿盤皆輸。可我不明白的是為何你又要拿自個婚姻做賭注,堂堂公主你不要,非要挑一個聲名狼藉的鄔二小姐。”昭明的臉色緩了下來,滿心的憂色。

    “要碧螺春還是普洱茶?”殷念遠眼眸含笑,指著桌幾上的兩壺功夫茶,問道。見昭明不以回應,便自作主張的替他換上了普洱茶,一股濃濃的茶香之氣頃刻間四溢了開來,“其實鄔二小姐也沒什麽不好,很嫻靜的一人。雖說同她一般的殊麗也有,但要做到她那般清雅如風,沉靜如潭之人還真是世間少有呢。娶她我也不見的吃虧,又哪來的拿婚姻當賭注呢。”

    “什麽如風似潭,她根本就是個無心之人。”昭明抱怨著。

    殷念遠一手輕扣杯沿,淡淡一笑:“也不錯啊。你不是常說我太過無情了嗎。一個無心,一個無情,誰也不吃虧。”

    “我同你說正經話呢。”昭明不竟惱了幾分。

    “我也一樣。”殷念遠正色了起來,“我娶她是出於目的,她嫁我也是同樣。而我也不想再來一個玲瓏了,她累,我也愧疚。你不可能期盼我能同你於聞語一般。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途要走,其中酸甜也隻有自己方知。”

    昭明一時無語,隻是臉色更加凝重了起來:“你不會是想解決此事後便辭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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