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心了。”殷念遠淡淡道,“我會這麽做一是因為自己是內閣首輔,二是,當然真如你所想,為了報恩。將來會怎樣,我現在還不想斷然決定什麽,也許哪日我也會同你所言,遠離廟堂。這塵世終歸太過於繁雜……”這話說重了些,然而卻也是殷念遠的心裏之語。

    ……

    青盞搖曳,昏暗的燈關照視在兩張清雅的容顏上越發的撲朔迷離。

    煙蘿隻是靜坐一旁,靜靜的打量著對麵的露曦,不時擰眉沉思,看的露曦及不自在。

    “二姐……”露曦咬了咬唇輕喚道。究竟不知二姐請自己來這做什麽,心下沒由來的恐慌。

    雙眸微慌的掃視身旁簡陋的家具,隻是萬般沒料到她仍是一人住在這西院的陋室中。

    “三妹這些年過的似乎不大如意。”煙蘿凝視著露曦,淡淡的問道,隻是眼神太過飄浮,讓人無法窺視她究竟在想什麽,“這般虛弱消瘦的身子骨,可不是一兩個小病小痛便能折磨成這模樣的。”

    見露曦一臉慘白,玉貝輕咬,一臉的憂傷楚楚可憐楊。不竟心中暗暗歎息了番:“看來你很再意三妹夫,對吧。”輕瞥了她一眼,見她不語,淡淡一笑,話鋒一轉,“說吧,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為何今日才來。”

    她忽的眼神黯淡沉重了起來,翕動了幾次蒼白的唇瓣,才悠悠的輕喚了一聲,滿腹的委屈無法訴說:“二姐……”千言萬語盡歸於這聲幽幽的輕喚,嚶嚶的哭泣聲隨著而起,嬌弱的似風雨吹打的海棠。

    這該怎麽安慰呢,煙蘿不竟有些苦惱了起來,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情景。當年羅氏在自己麵前哀泣,自己也是一旁靜靜的看著。可她是自己的妹妹,這麽冷眼看著好麽。左右摸索了下,從自己袖口中取出一條絲絹,緩緩的遞了上去,也不開口說話。其實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是腦中突然湧出兩個字:麻煩。蹙眉靜靜的看著嚶嚶而泣的露西,不禁微微的疑惑:該不該打斷她呢,再這麽哭下去,今日之事便要無法做完了,早知就不問了,自找麻煩,多次一舉。

    不過還好,露曦並未一味的隻知哭泣,倒是一邊拭淚一邊泣訴:“本大年初一就要回來的,真的,我沒忘切要替母親守歲。可誰知……那日楚蓮她突然腹痛。”她再次輕咬唇瓣,嚶噎了下,淚又湧了出來,“府中上下一片驚慌,沒人理應我……”落寞、孤寂、委屈一湧而出,“我想過讓下人送我來,可是……姐姐,你可知什麽叫居人籬下。就像我,我根本不曾是他們的女主,我隻是個與他們無所瓜葛居宿之人。沒有裏頭人的吩咐,我哪也去不了,連門都無法出。在那裏,我沒有自我,什麽都沒有。”

    “我想過死,想隨母親同去。可是,我怕死,我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啊,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她淒涼一笑,“可是二姐,你知道我最怕什麽嗎,我最怕我死了也無人問津,沒有人會記的我,沒有人。二姐……我不知自己為何要受這般罪,是不是前世造了什麽孽,今世注定要受這般的罪。下人們說捐門檻有用,我捐了,可還是如此,什麽也改變不了……”

    能說什麽呢?煙蘿依舊隻是靜靜的聽著,從頭到尾都不曾插入一句話,隻是淡眉越鎖越緊,臉色更加沉重了。待露西哭訴完後,她才淡淡的啟口,眸光看像他方。

    “一個人怕死,是因為自己心中還有牽掛,還有留念。那麽你最牽掛留念的是什麽呢?”

    露曦一愣,沒料到煙蘿竟會如此問自己。

    “在你自殺的那一瞬間,你想到的是什麽。”煙蘿進一步解釋道。

    “可是舒勍?”煙蘿試探的問道,話語依舊不冷不熱。自己隻知露曦出嫁前已有歡喜之人,卻未曾想過那人竟會是舒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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