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我沒有吃飯,拿上倉庫內所剩不多的幾罐啤酒,又找了包花生米,坐在院子內的台階上,一口酒,就上幾顆花生米,邊喝邊等待,直到酒精起了作用,這才敢擱下罐子,掏出電話給老爸打上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接,我知道老爸肯定在忙著照顧萌萌,自從萌萌檢查出問題以來,老爸就沒清閑過,一邊要照顧萌萌,一邊要賺錢備著等待奇跡。

    我時常覺得老爸就像一台老油燈,在熬著自己、熬著生活,也許哪天一陣風,便也會把他吹滅,我不敢想象他蒼老的速度,所以我努力且“苟且”的活著,除了錢,幫不上他什麽忙。

    失神中,老爸的電話回撥了過來,我習慣性的掛掉,而他也知道我每個月通話時長多,很有默契的不再打過來,再次撥號接通後,沒等我說話,他開口總是習慣性的問一句:“航娃,今天還順利嗎?”

    我小心翼翼的控製著情緒,生怕老爸聽出我過得不好,輕鬆一笑道:“順利,都挺順利的,這不今天剛發了季度獎金,我想給你轉過去。”

    “家裏現在也用不著錢,你上次給的三萬塊錢還有一半呢,萌萌的病情還沒有出現轉機,所以暫時花不到大錢,化療的錢我和你媽輪流掙……”

    “你們照顧萌萌已經夠辛苦的了,整天走南闖北的,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和媽得點空就休息一下,我求你了!”

    “我們又不累,反倒是你……你們老板真不錯,還給你加薪,你可得好好幹,在自己的崗位上創造價值,曉得啊!”

    我揉著發酸的眼睛,回應道:“知道了,明天青旅估計沒什麽事,我想回去看看你們。”

    “你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啊?”

    原本就一直在隱藏情緒的我,忽然有些慌張和不安……

    “哪有,好得很,媽和萌萌睡了嗎?”

    老爸歎息了一聲,沉默了很久才說道:“剛睡下,萌萌下午鬧著想去學校,可後來又覺得自己沒頭發,去了怕被同學們笑話,便自己打消了念頭,哎……她今晚是抱著書哭著睡著的,晚飯都吃的很少。”

    我鼻子有些發酸,與老爸隔著電話沉默著,最後讓他轉告萌萌,下次回家一定為她買上幾頂漂亮的帽子,便匆匆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我發泄似的一口喝掉瓶子中所剩不多的酒液,在燒心燒肺中體味著悲喜,萌萌兩多年前查出了白血病,原本一個歡聲笑語的家就此沉默了,我覺得這兩年多來,我們全家再也沒有開懷笑過……

    將這幾年的喜怒哀樂在心中過一遍以後,我抹了抹臉站起身,吃完最後幾顆花生米,洗漱一番之後便躺到床上休息,於我而言,有些不可釋懷的痛苦,拿來消遣,或是當做勉勵自己的工具就好,日子該過還得過……

    ……

    從老苟決然拒絕和我交談以後,就已經決定我不會在這裏住上太久了,雖然潛意識裏還想掙紮,可是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拿什麽去和黎詩對抗,即便我繼續留下來和她胡攪蠻纏,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躺在床上,我本以為疲倦加酒精作用可以讓我快速入睡,可事實並非如此,我的思維很亂,也不敢去規劃自己以後的生活。

    窗外的風有些大,那些懸掛在門前的風鈴,被吹得“叮鈴”作響,在這清脆的聲音中,我卻再一次聽到了黎詩劇烈的爭吵聲,她像是坐在我對麵的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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