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極這樣的陳三少,更多是恨自己沒能把三少爺更早地從陳記救出來。陳軒卻不知道林海在想什麽,長時間垂頭對著自己的掌心發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要不是錢蕊出現,三少爺都快忘了,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林海是南京城數一數二的人物。陳軒記得有句古話說得好,人不風流枉少年,可林海的一腔熱情全傾注在了他身上,對旁人既冷淡又刻薄。

    談不上感動不感動,陳三少隻覺得自己命好。

    “別怕。”林海以為陳軒在擔憂假賬的事兒,伸手揉了揉闊少爺的腦袋,“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你的。”

    溫熱的掌心讓三少爺的眼眶微微發紅:“別小看我。”

    “好。”林海溫柔地笑笑,“我家三少爺最厲害了。”

    於是陳軒的眼眶更紅,等車一停就迫不及待地衝進冷風裏。雲四接替遠方開車,好奇地問林海要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他有些頹然,“在附近找個館子,要能看見三少爺的位子。”

    “您沒事兒啊?”雲四傻眼了。

    林海歎了口氣:“沒事,但我前日在德業街與陳軒太過親密了些,今日要是再被撞見同進同出,陳振興肯定會起疑心。”

    雲四聽得似懂非懂:“可是行長,總有一天你們會被發現的。”

    說得跟偷情似的,林海聽得直挑眉:“我讓三少爺單獨去不僅僅是因為避嫌,還因為他的能力。”

    “三少爺是在陳記磨煉了二十多年的人,不該活在我身後的陰影裏。”他疲憊地揉著眉心,複雜的感情藏在眼底,“他總要麵對沒有我的時候,與其到時候手忙腳亂,不如現在就放手讓他去做。”

    汽車停在一處巷子口,雲四把頭探出去瞧了瞧,忽然提高嗓音喊起來:“行長,您看前麵那隻燈籠,如果不細看,我都沒發現這裏有家館子。”

    他聞言,也探頭去望,視線在靜謐的街道上掃了兩回,終是看見雲四口中的那個飯館。與其說是飯館,倒不如說像是尋常人家,可尋常人家也不會在門口支一盞掉色的紅燈籠。不過燈籠上的確用潦草的筆記寫了一個大大的“飯”字,應該描過多次,所以看著還算清晰。

    雲四把車停在巷子裏,先去叩門,林海搖著輪椅緊隨其後,走近才看見飯館是有名字的,屋簷下掛著個落滿灰塵的牌匾,上書“福壽館”三字,字體蒼勁有力,頗有大家之風,隻是年代久遠,早已看不清落款。

    “有人嗎!”雲四輕輕敲了幾下,見無人應答,忍不住抬手狠狠地捶門。

    木屑順著門縫窸窸窣窣落了滿地,門裏終是傳來沉悶的腳步聲,伴隨著磨牙般的聲響,門板裂開一條細縫。

    “你們這兒能吃飯不?”雲四直接把胳膊塞了進去。

    開門的是個睡眼惺忪的老人,聞言把門打開,問他們為何不從前門進。

    “前門?”雲四愣了愣,抬腿往裏一走,看見了正忙得熱火朝天的後廚,頓時不好意思地對林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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