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把燈籠吹熄了擱在門前,陳軒已經迫不及待地推門去了,這闊少手剛一觸碰到木門,就歡歡喜喜地嚷嚷門是濕的。

“自然是濕的。”林海把外套脫了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又把湊在自己懷裏的陳三少抱住,“怎麽,連衣服都不會脫了?”

三少爺微垂著眼簾不說話,他好笑地搖頭,抬手替陳軒解衣扣。

“林海,我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誰和你走一起了?”林海揶揄道,“我是個讀書人,你可不是,你是嬌滴滴的闊少爺。”

髒兮兮的外套掉在地上,陳三少用藕似的胳膊摟他的脖子,溫熱的喘息從林海的下巴徘徊到頸窩裏,在頸側自己咬出來的牙印旁停頓了片刻。

“再哭就不伺候你了。”他輕哼。

“不該咬的。”陳軒的嗓音啞了,“都是疤。”

……中間部分走微博……

新衣服的毛領子有些紮人,三少爺邊說話邊摸,嘀咕了一句什麽林海沒聽清,就聽見後一句:“有沒有鹽水鴨?”

“我的三少爺,餓不著你的。”林海把毛巾圍在腰間,彎腰幫陳軒係腰帶上的搭扣。

這衣服早在陳三少嫁進分會時就訂做了,樣式偏西式,料子是上等的手工料,內襯自然是陳軒最愛的墨狐皮,林海自己不會這麽講究,為了三少爺,特意讓雲四跑了全南京城的成衣坊,最後上身效果著實是好。

就是陳軒身上的那股紈絝的勁兒,是徹底去不掉了。

“林海,你別嫌我煩。”陳三少還在念叨,“鹽水鴨做好吃了可難了,城西邊有個館子,叫得月樓,樓裏的廚子來頭不小,據說舊時給皇帝燒過菜。”

林海不以為然:“現在十個館子裏有九個都拿自家的廚子以前當過禦廚做噱頭,也就你們這些闊少爺當真。”說完直起身,滿意地打量自己的傑作。

人靠衣裝馬靠鞍,陳三少的長相本偏陰柔,換上工整的西式長衫硬是多出幾分硬朗,腰杆筆直,林海邊看邊思忖,覺得該給三少爺再做雙皮靴子套上。

“騙我又如何?”陳軒被他說得氣悶不已,站在門邊抄著手嘀咕,“隻要好吃,就算他說自己是神仙下凡,我也樂意付錢。”

年節裏林海事事都順著三少爺的心意,當即改口:“不管今天家裏做的好不好吃,明天都帶你去得月樓,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