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聽到這兒,捏竹簾的手猛地用力,直接將簾子從屋頂扯了下來,好大一聲脆響,屋裏的人都愣住了。他無意再躲藏,冷著臉撞開陳安,大踏步地向陳三少走去,彎腰將麻繩解了,再蹲下來替陳軒擦臉。

    “三少爺?”他的指尖還沾著雨水。

    陳三少呆愣愣地望著他,又像是透過他望向沒有盡頭的雨幕。

    林海心口一緊,顫抖著撫摸陳軒瘦削的麵頰:“我回來了。”

    陳三少的目光匯聚了一絲,盯著他的鼻尖發呆:“哦。”繼而垂下頭,捂著胸口嘔出一口血。

    鮮紅的液體綻放在林海肩頭,宛若盛開的花,他驚得雙手一緊,直接將三少爺打橫抱了起來。

    陳軒卻如回光返照一般恢複了精神,摟著他的脖子貼過去親了親,冰涼的唇瓣在林海的嘴角融化,連那條濕滑的舌都是冷的。

    陳安終是回過神,抄著手陰狠道:“林行長,回來得挺快啊。”

    林海沒空搭理陳記的二少爺,一顆心全在陳軒身上:“二少爺,你要是覺得我分會的人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他脫下西裝外套,將陳軒裹進去,“三少爺受得苦,我會完完本本地還給你。”

    林海摘了沾滿雨水的眼鏡,眼底泛起陰沉的殺意:“說到做到。”

    陳安站在屋裏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身在自家別院所以有恃無恐:“林行長,別太高估自己。”

    “我原話奉還給你。”林海將陳三少的腦袋按進頸窩,暴怒到極點以後反而冷靜下來,“陳安,你現在的處境還不如嫁給我的三少爺,就算分會不出手,陳振興也容不下你。”他勾起唇角,笑得殘忍又幸災樂禍,像是蟄伏許久終於捕食到獵物的豺狼,“我本不想出手,可既然你有膽子傷了三少爺,那就做好死無葬身之地的準備吧。”

    林海從不會在外人麵前發火,一來他不屑,二來分會在南京城的地位不上不下,他沒有機會展露自己的野心,然而陳軒成了導火索,亦是林海的軟肋——他可以忍受陳記對分會暗地裏的打壓,唯獨傷害三少爺不行。

    “你們怎麽都覺得我是好人?”林海無奈地親吻陳軒的額頭,“好人怎麽可能當得了分會的行長?”他眉毛輕輕一挑,溫文爾雅的表象碎裂,霸道陰狠的目光驚得陳安後退了一步。

    “我隻是覺得沒必要……”林海嗤笑著感慨,“畢竟分會在南京城的生意不好不壞了這麽些年,可你們為何都要來逼我?”

    “一個個的,都把我當槍使。”他說得平靜,可平靜深處是暗流湧動的浪潮,“三少爺也就罷了,我心甘情願。可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陳安,你不過是陳振興用爛得棋子,扶不起的阿鬥,妄想有朝一日還能接手陳記的家產。”

    林海將血淋淋的真相殘酷地擺在陳記的二少爺麵前:“別做夢了,從你砸了那麽一大單生意起,你就注定與家產無緣了。”

    陳安聽得麵色發青,扶著牆才勉強穩住身形。

    這便是林海,不同於生長在富貴家庭的少爺公子,他身上有與生俱來的傲慢,或者說輕蔑,瞧不起不學無術的公子哥,更瞧不起陳安這種沉迷陰謀詭辯的闊少。他隻相信親手爭取到的,因為他今日所得皆是往日的心血,問心無愧。然,商場沉浮,林海不會將內心所想表露在麵上,時日一久,旁人都以為他沉穩冷靜,殊不知,他隻是打心眼裏瞧不上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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