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雲四來喚林海起床,說聘禮備好了。陳三少本來趴在他懷裏睡得迷迷糊糊,一聽這話,立刻爬起來,吵著要一起看。

    林海沒說什麽,洗漱完吃了早點,又給陳軒準備了一碗豆漿外加兩個雞蛋,盯著他吃完,才抄著手看院子裏的六七隻大箱子。

    也沒什麽特別的玩意兒,就是些珍珠掛件以及擺飾,最特別的可能就是假山邊豎著的那張點翠屏風。

    陳軒縮著脖子站在風裏:“我就值這麽點?”

    他回頭,被陳三少可憐巴巴的嗓音勾起了零星的保護欲:“你還想要什麽?”

    陳軒忽而一笑:“要你。”

    林海扭頭就走。

    “林海?”陳三少追著他往外跑,“你什麽時候去下聘?要不要選個日子?”

    “沒必要。”林海冷冷道,“反正也不重要。”

    陳軒僵在原地,扯著他的衣袖拽了拽。

    林海抿唇站住,改口:“成婚的日子你挑,下聘還是趕早好,你拖不起了。”

    陳三少這才鬆手,笑眯眯地抱他的腰:“擔心我?”

    “擔心我的生意。”他彈開陳軒的手,喊雲四把箱子都搬出來,“怕被你拖累。”

    陳三少輕哼了一聲:“就算心裏這麽想,也別說出來。”

    林海沒空與他鬥嘴,將人撇下,徑自上了車。今天的車是遠方開的,比雲四穩些。

    “行長,真要娶陳三少?”

    “嗯。”林海頭也不抬地答,“娶。”

    “娶”這個字像是甜膩的糖,在他嘴裏融化,黏住了唇舌。林海說完,又沉默了。

    “那這些……夠嗎?”遠方不解,“陳軒可是陳記的三少爺,這聘禮太寒酸了。”

    林海不嫌遠方說話直白,反而認真解釋:“再多也沒有,陳振興看中的不是聘禮的數量,而是能從季家的商會得到多少利益。”

    “行長?”遠方愣住了,“萬一陳記獅子大開口……”

    “不會。”他搖頭,“陳軒在陳振興心裏沒那麽重要,再說就咱們這些聘禮,他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非陳軒娶不可。”

    遠方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而且能把陳軒嫁出去……”林海自顧自地說,“省得到時候分家產,估計他二哥也很樂意。”

    說話間就到了陳記,林海搖下車窗喊人通報,自己氣定神閑地坐在車上打量巍峨氣派的公館。不愧是南京城最大的商會,連門口的下人都趾高氣揚。

    他等門裏出來人,才下車。

    “林行長。”對方彎腰行禮,“當家的在裏麵等您。”

    “有勞。”林海推了推眼鏡,向遠方使了個眼色,遠方連忙指揮人把聘禮搬進了公館。

    他獨自往前廳走,繞過兩間下人的門房,隻見高高的屋簷上掛著一方陳舊的匾額,上書“才守可嘉”四字,倒有些風庸附雅的味道。

    “稀客。”

    林海轉身,見堂後繞出一中年男子,借著昏沉的日光,隱約瞥見半張似笑非笑的臉,認出他是陳振興,便行了一禮。

    “自前年與林行長偶然一遇,今日再見竟是為了結成親家。”陳振興意味深長地笑,坐在主座上向下人招手,“給林行長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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