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叼著饅頭,伸手將滴水的發一股腦往後捋:“我是說你很吝嗇。”他死死盯著林海平靜的臉,“你的心軟隻施舍給將死之人,至於別的……你根本不會在乎。”

    “三少爺知道就好。”林海翻了一頁紙,端起茶碗呷了口茶,“免得再白費力氣。”

    “所以你是在逼我以命相博?”陳軒將饅頭撕成兩半,幾滴水落在鬆軟的麵皮上,“林海,你口口聲聲說討厭我用性命威脅你,可你又次次將我逼入絕境。”

    “三少爺?”林海“啪”得一聲合上書,微微笑道,“逼你入絕境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陳軒手裏的饅頭滴溜溜地滾到地上,他話音剛落就癱倒在床邊,傻了似的伸手去夠,沾了灰也不在乎,含淚往嘴裏塞。林海捏書的手不易察覺地顫了一下,走過去將人從床上抱起來,搶了髒兮兮的饅頭丟到一旁。

    “怎麽?”陳軒也不惱,“林行長還想看我怎樣?跪下來用嘴幫你……”

    林海的手臂猛地收緊:“你若再鬧,娶你那句話就當我從未說過。”

    陳軒立刻噤了聲。

    恰巧雲四端來一碗白粥,他接過,拿勺子一口接著一口地喂進陳三少嘴中。這粥是新熬得,配上清淡的小菜,清淡又爽口,陳軒默不作聲地喝了一大碗,喝完問他何時去提親。

    “明日。”林海沒有隱瞞,“我不打算備太重的聘禮。”

    “不能重。”陳軒出神地撥弄被單上的線頭,“畢竟是我纏著你,聘禮重了倒像是你器重我。”

    林海心裏沒由來地一突:“你不委屈?”

    “委屈什麽?”陳軒抬起頭空洞地笑笑,“我知道你的為人,就算對我沒感情,也不會故意虧待我,嫁了便嫁了,日後奪家產有你做靠山也安心些。”

    換了旁人,必定難以啟齒,陳三少卻能坦坦蕩蕩地說出口,把自己最難堪的一麵展現在林海麵前,仿佛撕開剛愈合的傷疤,鮮血淋漓。

    林海隻有這時才會心軟:“我不會故意為難你。”

    “我曉得。”陳軒掀開被褥,“所以我才利用你。”

    “日後……”他又道,“若是事成,你想走,我不會攔。”

    陳軒轉了個身,背對他應了一聲:“好。”繼而補充,“你也一樣,若是有相好的,不必顧及我,娶進門便是。”

    林海坐在床邊,伸手想要替陳軒蓋被子,抬起的胳膊卻遲遲沒有落下去。日後,日後……他驚異於這尋常二字帶給自己的悸動,又困惑悸動的緣由。

    娶一個男妻對他而言無足輕重,倒是陳軒,以後在別人麵前怕是再也抬不起頭。

    “值得嗎?”林海的手落在了陳軒的耳後。

    “林行長,你不會明白的。”陳軒往被子裏縮了縮,“你坐上行長的位子,靠的是手腕,而我作為陳記的三少爺,既要有手段,又要會隱藏,可無論我做得多好,都抵不過陳振興一個念頭。”

    “……我不甘心。”陳軒蜷縮起雙腿,“我要把這種權利奪到手。”

    林海邊聽,邊揉陳三少柔軟的耳垂,揉紅以後揣著手走回桌邊,再也沒接話茬。

    午後的光暖洋洋的,陳軒躺了會兒,沉沉睡去,林海忙於處理公務,等想起備彩禮時,天都黑了,他便把雲四和遠方都喊來,吩咐他們連夜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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