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的傷就左臂上的咬傷重一些,胸部和腹部主要都是抓傷,並不算太嚴重,但渾身的傷痕看起來那也非常的觸目驚心。

    看著趙雲飛這一身傷痕,李蘭芳忍不住又流下眼淚,輕聲勸說道:“那筆救災款就當捐獻給國家吧,沒有那筆錢,日子照樣能過下去。”

    趙雲飛躺在李蘭芳腿上,神情非常平靜,胳膊上的傷口雖然疼痛,但幸好並未傷到骨頭,對於這點傷他並不太在意,在父親去世媽媽外出的最初兩年裏,他身上的傷基本上就沒斷過,做飯被菜刀切手,割麥子被鐮刀割到胳膊,插稻秧被碎玻璃紮破腳,和人打架……他身上可以說是傷痕累累,也許是他經常受傷的緣故,他的體質對傷口的愈合能力非常強,再嚴重的傷一兩天之後也能結痂痊愈。

    “這錢必須拿回來,不是我的我不爭,是我的一分都不能少。”趙雲飛眼睛望著屋頂,語氣非常堅定。

    “你還要去找他們嗎?這次傷的這麽重,萬一他們下黑手……”李蘭芳小聲哭著,說不下去了。

    趙雲飛把目光移到李蘭芳臉上,用右手輕輕捏著李蘭芳正在流淚的臉,輕聲說:“放心,我沒那麽好欺負,明天一早我去縣城,萬膽操不怕鎮裏的官,我不信他連縣裏的官也不怕。”

    李蘭芳了解趙雲飛的性格,知道他不達目的是絕不會罷休的,握住趙雲飛的手,把臉貼在他的手上,柔聲說:“早上我給你做好早飯,吃飽了再去。”

    “嗯。”這是趙雲飛的回答。

    半夜裏,幾聲淒厲的狗叫聲惹得全村的狗都吠叫起來,第二天一早村裏人傳開了,說是村支書家的藏獒被人拿農藥給毒死了。

    淩晨四點三十分,趙雲飛醒了,胳膊上的傷口雖然仍是疼痛,但明顯已經有所好轉,起身穿上李蘭芳昨晚幫他拿過來的衣服,臉盆裏已經準備好了洗臉水,他用沒受傷的右手簡單洗了兩把臉。

    李蘭芳端著排子(排子,用高粱杆穿成的圓形炊具,可以擺放餃子、烙餅等食品)推門進來,排子上是兩張烙餅,一大盤蔥花炒雞蛋,看樣子李蘭芳一夜都沒怎麽睡。

    趙雲飛坐在圓桌前,吃了一張餅,半盤雞蛋,李蘭芳把剩下的那張烙餅裹上炒雞蛋,塞入一個方便麵的空袋子裏,裝進她平時常用的綠帆布書包,給趙雲飛背在肩上。

    兩人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來到院子大門前,李蘭芳細心的幫趙雲飛整了整衣領,然後轉身把大門輕輕拉開一條縫,叮囑趙雲飛路上小心,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東龍泉村離縣城有四十多裏路,要是騎自行車的話兩個多小時就能到,但趙雲飛現在手上有傷,騎車不方便,所以隻好步行。

    昨天晚上趙雲飛就把事情想清楚了,萬膽操和鎮上當官的稱兄道弟,就算找了鎮政府也沒用,不如直接去縣城,縣政府的人要是不管,就去縣公安局,反正現在自己身上有傷,萬一公安局的人也不管,就去省裏,就算鬧到首都,也要把屬於自己的錢拿回來。

    一輪彎月斜斜的掛在西邊的天空上,村口的大槐樹靜靜的矗立,仿佛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看盡了這個小村的心酸歲月。

    趙雲飛邁開大步出了村子,忽然身後傳來喊聲:“雲飛,等等我!”

    一聽聲音,趙雲飛就知道是李蘭芳,遠處朦朧的身影漸漸跑近。

    由於跑了一陣,李蘭芳呼吸較為急促,胸脯一起一伏,笑著說道:“終於追上了……我怎麽想都不放心,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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