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送考車上,看到南校門外校長、老師們雙手舉條幅——石開學子,高考必勝歡送的情景,不覺淚濕眼眶。

    “看,數學老師!”靠窗坐的鄧瀟瀟跟陳曉茜喊了起來。

    “在哪兒呢,我怎麽看不見?”徐薇快速站起來,又驚喜又著急。

    陳曉茜習慣性地瞟了她一眼,讓她很受傷。

    車廂裏響起了鄧麗君的歌曲《我隻在乎你》: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到中年就是愛聽這種歌啊。”徐薇說話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直接說你已經中年了就是了唄。”同學們都了解她,高考了都不忘把她挑逗一下。

    她偷偷用手捂住嘴,緊緊的。好像這樣可以抑住眼淚:高考了,你會在乎我的成績嗎???連我自己都不在乎了。

    每輛送考車上有一位帶隊老師。她們這一車是物理老師,車上也有物理老師他們班的學生,陳曉茜已經開始“調戲”前座的男青年了,用報紙疊成一頂大帽子不時地扣在他頭上,看起來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其實她是“自來熟”,見誰都調戲。

    第一天考語文和數學。

    看到數學題目,她就有點想笑,不是因為題目簡單,而是,題目對她來說那是相當地——難!她腦子裏一下子蹦出了九把刀筆下柯景騰的一段話:“我的數學整個爛到翻掉,肇因於我連負負得正這種基本概念都無法理解,對因式分解……好端端的分解個大頭鬼?諸如此類。月考成績罕有及格,甚至創下整個一年級數學月考成績最高分竟是四十八分的難堪記錄!除了數學,同樣需要腦袋的理化也是搖搖欲墜,隻要試題稍作變化,我就死給他看。”好吧,數學,最後一次了,我死給你看!

    數學考完,徐薇便放鬆下來。“今年的數學試題死變態!”這是同學們走出考場的議論。有人耷拉著腦袋,有人是目光遊離,“別跟我談考試,傷感情。”“你跟我談考試,我跟你絕交,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啦?”那年,大家都死得很有節奏感。

    第二天考英語跟理科綜合。

    下車後,徐薇習慣性地嘿嘿一笑,暗示自己有一個好心情。回頭恰好注意到正走在自己身後的物理老師。

    “徐薇,昨晚睡得怎麽樣啊?睡著了沒?”老師問。

    “很正常。”能多簡潔就多簡潔是徐薇回答問題的標誌。再者說老師大概也就是隨便問問。

    “很正常好啊,睡著了,就一定能考好,沒睡著,也一定能考好啊,對不對!”說著,物理老師拍了拍徐薇的肩。她竟然直到現在才知道,物理老師是如此的會關心人!她也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竟會如此的喜歡物理老師!

    剛才那一幕,陳曉茜依然再次給了她驚人的一瞟。即便陳曉茜是習慣性的,也許真的並無惡意,但在徐薇看來,是真的很傷人。

    第三天是基本能力。最後一場了。真的隻像一陣風。她看見周遭同學不一會兒就開始了小憩。她自己也是心不在焉的答著題。她在奇怪為什麽沒有高考時固有的那種緊張?

    其實高考也就那麽回事,老師們都說嚴格啦,緊張啦,其實那都是嚇唬未成年的。老師們不這麽講,你又怎麽會知道平日要努力學習呢?自己經曆個你試試,考場上根本沒那麽嚴酷!檢查時也沒家長們道聽途說來的那麽猥瑣!

    原同桌楊濤來最後排給徐薇搬桌子:“走,回家!”

    臨高考那些天,徐薇徑自搬了桌子來到後排,連班主任的招呼都懶得打。她覺得沒有說的必要,因為在與楊濤同桌的時候,楊濤會天天給她洗腦。說起楊濤這個人吧,怎麽說呢?不知道他怎麽想的,自從與徐薇同桌之後,總是有的說沒的說的給徐薇洗腦:“也就你一直還蒙在鼓裏,有必要給你洗洗腦了。”每當這時,徐薇就搖頭說:“不用洗腦,我不聽!我不聽!”然後楊濤就會強行說:“咱班主任這個人,他本意是不壞,但是吧……”他會講班主任處理問題如何如何地不妥,思想如何如何地落後……他還會給她講有關於許貝貝的事,講老班是如何沒能留住許貝貝的,講老班又是如何差一點勸退半夜溜出去上網的趙海榮的……這些是她不願意聽的,她以為這是楊濤在胡說八道。在她心目中,班主任的形象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她不允許任何人說關於班主任的壞話,即使班主任真的做的不對!可是當楊濤把班主任扯到自己身上來的時候,徐薇不得不承認,班主任確實對自己關心比以前少些了,甚至就像楊濤所說的,因為成績下降,班主任都不愛搭理她了。不過,那也是班主任恨鐵不成鋼吧。但一個不可逆轉的問題是,班裏已經不隻一個人對老班處理問題的方式有意見了,難道,真的是班主任做的不對嗎?還是,學生的天性就是跟老師的意見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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