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月光下,那紅衣男子原本子夜般幽深的瞳孔突然琉璃一片,變得琥珀透明,好似發光的水晶一樣,漂亮而詭異。

    也在那一刻,白衣突然覺得心裏一陣悶痛,眼前情景在不斷變換……尖叫的女子,大笑的男子,鮮血淋淋的體,女孩兒驚恐的眼神,無助的哭泣,肆意揮動的劍影,慘烈的哭叫。那些早就被塵封的記憶,霎那間像夢魘一樣席卷著他。

    “啊……不,不要殺她們,不要。”白衣痛苦的翻滾在地上,嘴角暗紅色的血液沿著漂亮的脖子滑入他衣衫內。

    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天空再度下起了血腥的雨,白衣無力的看著紅衣男子恢複正常的眼瞳,吐氣如絲,“攝魂術!你會攝魂術,你是顏門門主。”

    “哈哈哈。不錯,你竟然知道攝魂術!既然這樣,那本宮就讓你死得稍微快一點點。”

    劍起,飛向白衣的脖子,幾乎在那一刻,林子的盡頭突然想起一個嗬斥聲。

    “住手!光天化日之前,竟敢行凶,你們還有沒有王法!”此話一出,木蓮頓時哆嗦了一下,她不像是來救人的,好像是來搞笑,砸場子的。

    這哪裏是光天化日,這明明就是月黑風高夜。而且,這年頭,何來王法!

    本來嘛!斜睨了一眼要死不活的白衣,木蓮心裏一陣痛快,剛才就躲在樹叢裏看著他被折磨了一番,那個過程真的享受。要不是看到他要一命歸西,她也不會這麽衝動的跳出來。

    她救他,隻是因為,自己的解藥還在白衣手上!他若死了,她還不就離死期不遠了。

    而且,剛才在回王府的路上,還是被那天空一閃而過的翩翩紅衣給吸引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紅衣人,木蓮心裏一片欣慰和安慰,剛才她險些誤以為這個出場驚豔,氣勢強悍,出手凶狠,手法變……態的人是她的小妖精。

    還好,隻是背影像,服裝像而已。看那皮相,比起她家小妖精差到哪裏去了,而且,小妖精那嬌柔的手,才不會碰這些血腥的劍呢。

    狂風再度席卷,他紅色的衣衫和墨色的三千發絲在舞動的桃花瓣中,迎風搖曳,漂亮的眸子,黑瞳幽深,卻又燦爛若寶石,好似星空中那顆最耀眼的明星。隻是,片刻的驚訝後,他眸子裏更多的難以置信和傷痛。

    “你死不了吧!”斜睨了一眼幾近昏過去的白衣,木蓮冷冷的問道。她沒有注意到紅衣男子眼中的情……緒變化。她自己也殺過人,但是,眼前的紅衣男子卻像嗜血的魔鬼,即便沒有靠近他,她已近能聞到以及感受到他身上自然散發的可怕殺氣和殘忍的血腥味。她不喜歡,甚至討厭。

    白衣吃力的睜開眼,目光掃過木蓮身上的夜行衣,最後落在了她紅色的麵紗上,驚呼道,“是你?”

    “當然是我。”她挑眉。

    “我不要你救我!”他別過頭,心裏湧起屈辱。他堂堂一個禦前侍衛,竟然被一個青樓女所救。

    “老娘也不是很想救你!”如果不是為了解藥還有舒府幾十條人命,她倒很樂意站在一邊眯眼欣賞他死的過程。

    她若是惡劣起來,那行徑可是有點卑鄙的。

    “你……粗魯。”他嘴角一抽,這個女子何事說出這等粗鄙不堪的詞了。哪裏是那個在花滿樓柔聲,嬌媚,看他時含情脈脈的女子。

    “哼!老娘粗魯的時候你還沒有看到。不過,粗魯總比狼狽好,看某些人,剛才在花滿樓還一副神氣的樣子,現在就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嘖嘖……親愛的白衣公子啊,瞧你的那張俊臉,那幹淨的衣衫……嘖嘖。頭像是被驢踢過,臉像是被馬踩過,身體像是被車碾過,你整個人好似被人,蹂……躪一樣……好可憐啊!”她癟了癟嘴,語氣全是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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