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安真要賄賂他的話,直接答應王真提的要求完事,幹嘛從酒水買賣裏給他抽成?

    他的腦海裏電光火石般的轉過幾個念頭,然後顫聲道:“你……你給誰漲價?”

    沈安伸手拿起桌子的一支毛筆,然後緩緩伸出去。

    楊道祥想躲,可在看到沈安那漠然的神色後,他竟然呆住了。

    毛筆一接觸額頭就感到有些涼,隨後毛筆緩緩而動……

    沈安丟下手中的筆,道:“你呢?”

    那些酒水商人哪裏值得沈安主動漲價,那麽就是……官家。

    我咋那麽蠢呢?

    十六萬貫的大財,他隻要分潤一些出去,有的是人為他背書。

    而這次沈安直接找了官家來為自己背書,什麽酒商敢斷貨?

    楊道祥的腿一軟,就跪在霖上。

    我真特麽的就是一頭豬啊!

    他膝行上前,淚水不知何時就奪眶而出。

    “待詔,您在大相國寺折辱了遼人,人仰慕之極,恨不能做了待詔的門下走狗……”

    他膝行至沈安的身前,仰頭諂媚的道:“人知道待詔才高八鬥,汴梁城中無人能及,人願意拜待詔為師……”

    這人真的是太無恥了啊!

    沈安覺得這人無恥,可他卻看了楊道祥。

    楊道祥突然一臉正色的道:“學生拜見恩師,隻求恩師慈悲,讓學生能日日聽從教誨……”

    他肅然的拜了下去。

    這是最卑微的姿態,而且從此後你沈安就多了一個有實權的學生,你賺大發了啊!

    楊道祥很是虔誠的跪拜下去,等三拜之後,再抬頭時,卻見沈安已經走到了門口。

    “恩師……”

    沈安搖搖頭道:“老子當不起你的恩師,吧,還有誰?”

    這等不要臉的家夥,別是學生,做下人沈安都覺得惡心。

    楊道祥哽咽道:“恩師,學生一片誠心啊!”

    “三息……”

    沈安伸出三根手指頭,迅速的彎下了一根。

    楊道祥隻覺得心中絕望,就道:“待詔,這是一注大財啊!”

    雖然他沒清楚,可沈安卻明白了。

    這是一注大財,眼紅的人太多了,三司裏就不少,楊道祥隻是下手最快的那一個而已。

    可哥不怕你們啊!

    沈安回身道:“自己去找包拯投案。”

    他出了值房,楊道祥呆若木雞的跪在那裏,突然兩行清淚滑落。

    “不是某一個人啊!”

    隨後三司的人就看到了一個奇觀。

    曲案的楊道祥行屍走肉般的出了值房。

    這事兒沒啥好奇怪的,比如心情不好。

    可當大家看到他額頭上的兩個字時,不禁都呆滯了。

    “作死……”

    隨後消息就傳來了,楊道祥竟然去了禦史台,直接請見包拯,投案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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