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低頭,“弟不知。”

    曹太後歎道:“帝王不可信人啊!”

    她歎道:“那些人卻是瞧了我,以為我會暴怒?是了,若是旁人了這話,我會以為他是蠱惑皇子,我會拎著刀出去收拾他。可沈安卻不會……我信他。”

    曹佾有些懵,曹太後的眼中多了些慈祥之色,“不可信人的是帝王,帝王背負著一個國家,如何能信人?”

    ……

    高滔滔很不滿。

    這一點孫永猜測的沒錯。

    “那沈安這話是什麽意思?”

    氣夠冷了,可媳婦的身上還嗖嗖往外冒冷氣,讓趙曙有些受不了。

    他放下奏疏,抬頭道:“帝王是不可信人……後宮三千,勾心鬥角,帝王若是寵信了誰,那便是災禍的開端,想想前唐李隆基,想想前漢的漢高祖……”

    李隆基寵信楊貴妃,愛屋及烏,連她的族兄楊國忠都能重用為宰輔,可見是昏聵了,最後馬嵬坡香消玉殞,帝國崩塌。

    而劉邦則是晚年寵信戚夫人,讓呂後和她之間起了紛爭,劉邦一駕崩,大漢就亂了。

    這個是比較委婉的例子,若是激烈些的,比如安祿山,比如武則……

    這些例子活生生的告訴帝王,你誰都不能信。

    而為了爭奪大位,後宮之中刀光劍影,枯井裏枯骨無數……

    這便是權利帶來的影響。

    趙曙對此很清楚,但現在隻能安撫妻子。

    “我就你一個,哪來的不信任?”

    高滔滔看著他,見他神色真誠,這才鬱鬱的道:“罷了,隻是那子卻太過了些……”

    “回頭讓他去金明池弄冰……”

    “好。”高滔滔才高興就想起了沈安弄的那個輪鋸,不禁就笑了。

    “官家這是敷衍臣妾呢。”

    趙曙笑道:“是了,我卻忘記了。”

    他起身走過去,高滔滔依偎在他的身邊,低聲道:“那子這話真是讓臣妾恨不能抽打他一頓。”

    帝王不可信任自己的妻兒,韓非的話就是這麽氣人。

    趙曙道:“執掌偌大的國家,私情隻可在後,你要明白……”

    高滔滔點頭。

    ……

    孫永在慶寧宮中等待著消息。

    “很快。”

    幾個同僚在一起喝茶,外麵寒風勁吹,屋子裏卻因為炭盆的存在而暖洋洋的,喝一口熱茶,那感覺就是神仙。

    一個同僚指指右邊,道:“那人還在和大王話,可見是鐵了心要和咱們作對了。”

    孫永冷哼一聲,摸摸茶杯,道:“太後不管,聖人定然會生氣,官家也會因此而暴怒,等著看,有他倒黴的時候。”

    “就在今日!”一個同僚放下茶杯,笑吟吟的道:“官家和聖人一往情深,如今宮中一個嬪妃也無,這等深情如何能容得下沈安的褻瀆?什麽君王不可信妻兒,他不倒黴誰倒黴?”

    幾個官員都輕笑了起來,氣氛輕鬆。

    “宮中來人了!”

    慶寧宮也是宮中,但相對而言是獨立的。

    孫永起身,笑道:“去看看吧,此次大名府之行他抽了下官吏一耳光,今日我等就看看他是怎麽倒黴的。”

    沈安在大名府斬殺三十名官吏和糧商,消息傳出去後,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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