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皇城之中,不少內侍和宮女已經起床開始幹活了。

    福寧殿的外麵,幾個內侍在灑掃。

    他們的動作很輕,可邊上還是有人在低聲道:“再輕些。”

    趙禎在養病,按照禦醫的法,周圍最好寂然無聲,一點打擾都沒櫻

    陳忠珩得了這話,就召集了內侍宮女們,放話誰敢吵醒了官家,就趕去洗衣服。

    殿外,陳忠珩正在打盹。

    從趙禎病倒開始,他就沒睡過好覺,夜夜在外麵守候。

    早晚很冷,陳忠珩在睡夢中哆嗦了一下,然後就覺得身體一暖。

    很溫暖啊!

    他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了趙禎。

    “官家……”

    趙禎的手中拿著薄被,正在給他披上……

    陳忠珩哽咽道:“官家,您總算是醒來了。這段時日臣心如刀絞,恨不能病的是臣……”

    趙禎含笑道:“朕好了。”

    “來人!來人!”

    陳忠珩仔細看看他的臉色,歡喜的喊道:“去請了禦醫來,看看官家該吃些什麽。”

    周圍的內侍和宮女們都歡喜極了,眾人紛紛躬身,賀喜聲不絕於耳。

    趙禎也很歡喜,他頷首道:“你等這些時日都辛苦了,稍後自然有賞賜。”

    皇帝康複了,自然會有賞賜。

    陳忠珩湊近了些,大膽的又看了看趙禎的麵色,見他麵色紅潤,眼睛有神,這才放心。

    “官家,張八年求見。”

    不管是躺著還是站著,每日張八年都會來給趙禎傳遞消息。

    帝王要確保江山穩固,就必須要耳聰目明。

    而張八年就是趙禎的耳朵和眼睛。

    張八年急匆匆的來了,稟告的第一件事就讓趙禎的眼中多了怒火。

    “……交趾人派出人手去刺殺沈安,大概是泄憤……沈安拿住了那人……”

    “大膽!”

    趙禎急促的呼吸了幾下,麵色潮紅,眼中多了血絲,“交趾人大膽如此。人被擒住之後,他們可有惶然?”

    張八年搖頭,冷冷的道:“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他派人去送人頭,想必交趾使者的這個清晨會很美好。

    趙禎沒問他的手段,呼吸平緩了些,但眼睛裏的血絲卻越發的多了。

    “沈安……他受委屈了。他在西南滅了交趾兩萬精銳,還築京觀,李日尊恨他入骨倒也正常。不過彼之仇寇,我之英雄,該給他們個教訓。”

    張八年低頭道:“官家放心,臣派人去了……”

    “好。”

    趙禎隻覺得渾身輕鬆,飄飄欲仙,他微笑道:“沈安竟然沒去找交趾饒麻煩,可見還是識大體,顧大局……朕心甚慰啊!”

    晨曦漸漸出現,趙禎伸開雙臂,隻覺得神清氣爽,不禁讚道:“好一個清晨。”

    ……

    同樣的清晨,這是交趾使團在汴梁的最後一,所以大多不願醒來。

    楊永順就是如此。

    在汴梁的這段時日裏,大宋的繁華顛覆了他的許多想法,覺得人世間還是有堂的。

    從西南一路而來,越往北就越繁華,在大宋的南方,見到那些大城市後,他覺得這就是堂。可等來到了汴梁後,一切都被顛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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